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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傳承是人家富有而不自知,以為自己窮,但是用的都是頂尖的好東西,她目前的家當幾乎都是自己掙來的,並不符合這種情況。
更重要的是,謝伏枝也不是個愛吃苦的苦修,該吃吃該喝喝的時候從來不拒絕。
謝伏枝沉默半晌,總不能說自己是故意的,真這麼說,徒弟肯定會生氣。
他選擇採取春秋筆法,說實話,但是說一半:「為師忘了,前幾日阿岫要歷練,才想起有這些私藏,裡面有什麼東西,我也不太清楚。」
他的確不算清楚,因為時間隔得太久,以前埋了什麼東西早就忘光了。
相處這麼多年,雲出岫還是能夠確定謝伏枝有沒有說謊,她看著那些閃閃發光的極品寶石,趕緊啟動宗門大陣,防止有在上空飛行的修士在高空遠遠窺見這些寶物:「師父趕緊把這些東西都收起來,這樣全都擺在外面像什麼話。」
「這不是東西有點多,我就倒出來整理一下,看看有什麼東西能給阿岫你用的。」
謝伏枝現在去取也是記得徒弟的境界太低了,這裡面有很多東西雲出岫修為不夠,暫時還沒辦法用得上。
之前不去找,一方面是因為他並不想要見那些所謂的舊人,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覺得雲出岫還小。
「先前我一直在阿岫身邊,哪裡用得上這些俗物。」有他在,雲出岫是絕對沒有生命危險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他也是突然發現,徒弟長大了,並不是那個天天黏著自己的小尾巴,也沒有像最開始那麼脆弱,輕輕一個手指就能戳死。
對方羽翼漸豐,是能夠照顧好師弟師妹的大師姐,是可以離巢的成鳥。
謝伏枝在雲出岫離開的那一日,孤零零一個人待在雪山之巔,不知為何又回憶起五年前,當時雲出岫金丹期歷劫的時候,險些出意外。
他想,要是寶貝徒弟身上擁有足夠多保命的法器,就算自己因為某些意外不在對方身邊,雲出岫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為了避免那樣的事情再一次在自己眼前發生,他才趁著這段時間去把舊日的家當拿了回來。
謝伏枝垂下濃密卷翹的眼睫,渾身散發著憂鬱脆弱的氣息,他像是一朵雨天生長出來的大蘑菇,陰暗潮濕,又像是用肥皂水吹出的透明泡沫,美麗脆弱:「阿岫,你是在責怪師父嗎,責怪師父沒給你一個好的條件?」
完蛋,美人師父這是炸毛了。
雲出岫連忙安撫表誠心:「當然沒有,我知道師父對我再用心不過,徒兒這條命當初是師父救的,沒有師父就沒有現在的我。」
她看著那些寶物:「我只是不想有人欺我騙我,師父知道的,徒兒一點也不喜歡那些蠅營狗苟的算計。」
雲出岫雖然是賺了很多錢,但本質上是生產東西販賣,按照市價自產自銷,後面煉丹煉器多了,和鋪子簽訂了單子,負責賣貨的也不是她。
後面等級刷上來了,偶爾接一些高級定製的單子,屬於製作手工大師,而不是滿心鑽營的商人。
她願意一直在清虛宗待著,也是因為宗門關係結構簡單,自己這個首席大弟子地位擺在那裡,又不需要去算計討好其他人。
「修行很苦,徒兒不想還要耗費心神去算計人心。」
謝伏枝道:「這便是我去為阿岫尋來寶物的緣故了。」
他一臉的憂心忡忡:「從前你待在清虛宗,不用和外人打交道,出去卻要面對世道險惡,人心詭譎,我擔心你吃虧。」
徒弟要是被人算計吃虧怎麼辦,把防禦點得高高的,保證其他人坑不到雲出岫身上。
雲出岫便笑起來:「師父莫擔心,徒兒也不是什麼人都會交心的,我其實並不愛同人打交道。」
她上輩子雖然是個非常成功的美食博主,但並不是那種特別外向的社交大人,雲出岫交心的圈子很小,一直相處的朋友也就那麼幾個。
這輩子她有自己的師弟師妹,又不缺交流的人,不至於腦子進水被外人坑。雲出岫也不是什麼都看不懂的傻白甜,如果直覺就討厭的存在,她肯定第一時間就會避開。
話說回來,這麼多東西,如果都是清虛宗歷代掌門留下的寶藏,那就算是宗門的公用資產。
「這麼多靈石和法器,全部都得充公嗎?」
雖然有錢是好事,但是暴富有暴富的苦惱,這些財物也太多了,光是記帳就是一個超大的工程。
雲出岫自己都有些心動,她是真的不敢把盤點的活交給其他人。
謝伏枝聽到宗門資產,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現在的清虛宗並不是只有雲出岫一個弟子,這些都是自己的私產,不能全部充公。
私產想給誰給誰,但是公帳就不可以,這屬於清虛宗中的公共財產,要按照宗規發放給弟子,雲出岫想要什麼東西,也會在帳上記錄,留下取用的痕跡。
做這些雖然麻煩,但是事後碰上問題追溯起來就能清楚明了。她還想著要將宗門發揚光大,規矩自然要一開始立好。
上行下效,要是上面歪了,下面也會烏煙瘴氣,雲出岫還想著清虛宗遠大的將來,自然以身作則。
謝伏枝雖然不管事,可把什麼都看在眼裡,他知道雲出岫這個現任掌門做的還是很用心的,公歸公私歸私,每一筆帳都記得清清楚楚,是個講規矩但是有溫度的好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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