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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書架上放著一個木盒,秦書淮走到那木盒邊上,打開了木盒,看見裡面全是一些信。

  秦書淮打開了其中一封,猛地睜大了眼睛。

  那信上全是秦芃當年斑斑劣跡的事,秦書淮立刻明白,這封信,就是當年送進南齊宮廷給秦文宣那一封!

  正是這封信,讓秦文宣下定決心要殺趙芃。

  相似的信,他曾在齊國宮廷里看到過一封,那上面的事跡寫得更簡練,更有南齊獨有的文字風格。然而這封信,卻是地地道道用了北燕語寫的。

  北燕語言中,不同階層用詞的習慣是不一樣的。有些詞只能皇帝用,有些詞卻是可以皇子用。

  秦書淮一眼就看出來,這封信是一位皇子寫的。

  這位皇子非常熟悉秦芃,而且,這位皇子有一個字寫的不對,反覆出錯。

  秦書淮死死盯著這封信的原件,手微微顫抖。

  趙一有些疑惑:“ 主子,怎麼了?”

  “去找趙鈺。”

  秦書淮猛地回頭,提高了聲音:“不能讓他帶芃芃走!”

  會把那個字反覆寫錯的皇子,這麼多年,秦書淮,也就認識那麼一位。

  第一百零三章

  秦書淮吩咐下去後,剛出門口,趙一便臉色十分難看走了過來:“主子,趙鈺走水路出城了。”

  秦書淮毫不奇怪。

  從他看到那封書信起,他便知道,趙鈺不是個善茬,既然他根本不是他和秦芃以為那樣無害的人,那麼當他願意給趙鈺放行,而且趙鈺也知道他要拿柳家開刀,自然會第一時間帶著秦芃離開。

  可是……

  他為什麼要帶秦芃離開?

  “傳令封鎖河道,全國戒嚴。尤其是往北燕的每一條路,都認真勘察。”

  秦書淮下了命令,隨後命趙一帶著人朝著趙鈺行走的路線追去。

  等趙一走後,秦書淮坐在大廳里,閉上眼睛。

  江春不敢說話,秦書淮每次這樣看似平靜閉上眼睛的時候,必然是在圖謀大事。

  上一次秦書淮這樣的狀態,是進京勤王的時候。

  他端坐了一夜,第二日,便帶兵進京。

  然而如今他只是沉默了一刻鐘,他便睜開了眼睛。

  “命秦佐帶兩萬兵馬進京,秦佑駐守邊關,準備隨時應戰。”

  聽到這話,江春頓時變了臉色:“王爺,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嗎?”

  “你覺得柳詩韻為什麼死?”

  秦書淮卻反問了江春這樣一個問題。

  江春微微一愣:“難道……不是為了嫁禍公主,牽制王爺?”

  “你覺得柳詩韻死後,得益的人是誰?”

  “張……瑛?”

  “他丟了一個大理寺卿。”

  秦書淮提醒:“他用一個大理寺卿,換取了我徇私枉法的暴名。”

  江春想不明白了,秦書淮說出一個名字:“趙鈺 。”

  “如果不是柳詩韻死,芃芃不會陷入危險,柳家不會為此朝我動手,齊國不會內亂,而我,也絕不會讓芃芃跟他走。”

  說到這裡,江春終於明白了:“這件事,趙鈺才是最大的贏家!”

  既帶走秦芃,又不費一兵一卒,讓敵國陷入內亂中,甚至於,還能殺了秦書淮。

  “是。”秦書淮有些疲憊:“趙鈺有足夠的資本和動機做這一切,最重要的是……他和柳詩韻,七年前就已經有了聯繫。”

  “我其實一直很奇怪,柳詩韻這樣心高氣傲的人,為什麼願意委身於張瑛。但如果是趙鈺,我便能理解了。”

  “如果是趙鈺,那當初趙鈺來時,他便已經設好了局,其一是為了齊國內亂,其二是為了帶走芃芃。所以他讓柳詩韻故意陷害芃芃,讓芃芃處於危難之間,他又再出現,趁機帶走她。”

  “所以,”這次江春聽明白了:“當初柳小姐,並沒有打算死,是嗎?”

  秦書淮點了點頭,眼中帶了憐憫:“她或許還以為,自己假死之後,可以到北燕宮廷,成為北燕宮廷的貴妃乃至皇后。”

  只有這樣的位置,才足夠讓這個野心勃勃的女子,放棄自己柳家嫡女的位置。

  “如果只是為了當貴妃或者皇后,她為什麼不去齊國宮中呢?”

  江春繼續詢問,秦書淮面色漸冷,他抿了抿唇:“因為,她是巫族人,而李淑,也是巫族人。”

  “太后?!”

  江春驚詫出聲。

  “芃芃是巫族人,秦家人不可能是巫族,甚至和巫族不共戴天,那她所傳承的血脈,只能是李淑。已經有一個李淑在齊國皇族之中,你認為,李淑容得下柳詩韻嗎?哪怕李淑容得下,也只是想把她培養成為自己在宮中的心腹,她絕不會讓柳詩韻誕下皇子威脅到她。而柳詩韻這樣的人,她甘於屈居人下?”

  秦書淮心中有無數條線,如今終於梳理清楚。

  江春想了想:“所以,太后有問題,您早已知曉?”

  秦書淮點點頭,卻也沒多言。

  李淑有沒有問題,已經不是當務之急,畢竟一直以來,做事的都不是李淑。他之前一直在猜想,李淑蟄伏這麼多年,必然有爪牙在外,爪牙到底是誰,如今一切卻是明晰起來。

  他該感謝趙鈺,如果不是趙鈺以為他一無所知,透漏了張瑛是巫族之事,用來讓他自亂陣腳,他可能至今仍舊不知道,張瑛和李淑之間的關係。

  他想了想,站起身來,往外走去了。

  “王爺去做什麼?”

  江春有些迷惑,秦書淮張口道:“找陛下。”

  秦書淮到達宮裡時,秦銘正在練字。

  比起一年前,他長高了許多,但卻一直是那副孩童天真模樣。

  秦書淮到了宮裡時,他聽得通報,放下筆來,抬眼看向秦書淮。

  “攝政王來了。”

  他這句話說得很平靜,仿佛早就知曉似的。

  秦書淮心中一凜,秦芃有多疼愛秦銘,他是知曉的。

  她以前疼趙鈺,趙鈺背叛了他。

  後來她疼秦銘,如果秦銘也背叛她……

  秦書淮心中首先想的,便是秦芃若是知道,該多難過啊。

  秦銘看秦書淮面色不善,卻也沒有覺得害怕,他擺了擺手,讓眾人下去,隨後模仿著大人的樣子,同秦書淮道:“攝政王,坐。”

  說著,他便想去給秦書淮倒茶,卻在提起茶壺時,手不住顫抖。

  這時候,秦書淮才確定,這的確,也只是個孩子。

  秦書淮抬手,從秦銘手中接過茶壺,給秦銘倒茶,平靜開口:“陛下怕什麼?”

  “我怕,”秦銘艱難笑了笑:“攝政王殺我。”

  “陛下說笑了,微臣怎敢?”

  “我聽說,世族如今已經聯手,集結二十萬兵馬,時刻準備勤王護駕。”

  聽到這話,秦書淮臉色變了。秦銘哪怕聰慧,畢竟也只是個孩童,不可能有這樣的消息,這樣的消息,必定是李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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