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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閣上, 二樓內間。
明月高懸,溶溶月光映在窗上。
傅綾與梅霽甫一進來,便嗅到了淡淡花香, 定睛一看, 博古架上擺著一隻花瓶, 瓶中插著新採摘的梔子,綠葉白花,猶掛著清潤水珠。
安修瑾起身笑道:「兄長、傅姑娘, 你們來了。」
「安公子, 這花兒是你帶來的麼?」
「是,我久在病中,唯一的樂趣便是擺弄些花花草草, 昨日我出去走走, 見到有花農種了些梔子,今日便去討了兩枝。」
傅綾走近嗅了嗅,「這味道真是清香宜人, 師父,改日我們也在道觀附近栽種些這個好不好?」
「好。」
正說著話,有人敲了敲門,陸蘊儀笑眯眯地推門而入,而在她身後, 竟然跟著虛谷。
傅綾很是驚訝:「老師父?您怎麼會和蘊儀一道?」
虛谷邊搖蒲扇邊道:「我恰好在附近散步,遇到陸丫頭, 聽她說你們約好了一起賞月飲酒,我又恰好有一陣子沒沾酒了……不知安公子介不介意老頭子不請自來?」
後一句他看著安修瑾, 矍鑠的目光中滿是調皮的笑意。
安修瑾起身行禮,笑道:「您就是當年收養我兄長的老道長吧?道長快快請坐!我應當早日登門拜訪道長的, 禮數不周之處,還請道長恕罪,咳咳咳……」
「哎呀公子不必如此客氣。」虛谷笑吟吟扶著他坐下,「咦,公子似乎身患重疾?」
他攙扶他落座時,指尖落在了安修瑾脈搏上。
「老道長果然醫術高明,只是這麼隨意一觸,便知在下咳……咳咳咳。」
安修瑾咳得面頰泛紅,許久方平復下來,歉然道:「對不住各位,打擾你們賞月的雅興了。」
陸蘊儀忙道:「怎麼會,安公子,你病得這麼重,都吃過什麼藥?不妨說出來叫虛谷道長聽聽,也許他老人家有什麼別的法子呢。」
安修瑾將先前所吃過的藥一一說了,「我看過無數個大夫,都是一樣的說辭。」
虛谷摸了摸光滑的下頜,沉吟道:「有一個法子,不過太過狠辣。」
「老道長想說的莫非也是換心之法?」
虛谷看了眼梅霽,瞭然過來,「昨兒清和與你說過了,這救命方法委實不能稱之為藥方,看來只能……」
安修瑾虛弱笑道:「嗯,在下都知道的。好了,今日安某邀請各位,是為了飲酒賞月,而不是討論我的病情,各位不妨嘗嘗這詩華酒。」
說著,給在座四人各斟了一杯。
虛谷將酒杯湊到鼻尖嗅了嗅,讚嘆道:「好酒,醇香清冽。」
傅綾也抿了一口,「這酒確實不錯。」
陸蘊儀問:「安公子,這酒我們怎麼沒聽說過,是你從崇州帶來的麼?」
「非也,」安修瑾道,「這酒是我自個兒調製的,取各家陳釀,胡亂調弄了下。」
陸蘊儀誇讚道:「安公子真是多才多藝。」
安修瑾靦腆一笑,「陸姑娘過獎了。」
虛谷忽道:「咦,哪裡來的甜香?」
梅霽指了指不遠處的梔子花,「修瑾他帶來的,師父也覺得好聞麼?」
虛谷卻起身走至花瓶前面,驀地抬手將花枝拔出,滋源由君羊麼二五咬死咬死瑤兒收集滋,源多多歡迎加入見到那綠枝上所沾染的紫液後,登時變了臉色。
他轉頭看向安修瑾,見他眼中閃過一抹慌亂,心下便明白了七八分——這姓安的,絕對沒安好心!
虛谷揮劍指向他,厲聲斥問:「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要放迷.藥害我們?」
「老師父,這是迷.藥?」傅綾疑惑地看向那滴著紫液的花枝,只覺原本那股清香愈發甜膩,頭腦也似乎變得昏沉起來。
「綾兒!」梅霽快速以茶打濕巾帕,捂住了自己與她的口鼻,「這香氣有問題!」
「什麼?!」
陸蘊儀大驚,一面學著梅霽的做法,一面看向安修瑾。
只見她一直以為的病弱斯文佳公子,此時卻神色自若,黑眸微抬,眼中竟蕩漾著幾分古怪笑意。
「安公子……」陸蘊儀難以置信,「你、你一直在騙我?」
她身子輕晃一下,「快、快交出解藥來!」
安修瑾看向虛谷,眸色倏地一狠,「看不出來,你這個老傢伙瞧著不怎麼樣,鼻子倒是很尖。」
虛谷啐了一口:「什麼叫『瞧著不怎麼樣』?!交出解藥,本道爺可以饒你不死。」
安修瑾笑了笑,指向梅霽,「沒有他的心,我也活不了多久,既然被你識破,我也就不再裝了。」
他眸光含笑,「我之所以來錦城,為的便是拿到我哥哥那顆,撲通撲通活潑亂跳的心。」
虛谷執劍的手抖了一下,知曉迷藥已然發作,他刺破掌心,強打起精神。
「這麼說,你當真是清和的弟弟,也早已知曉換心活命之法,之所以做這麼多戲,都是為了接近梅霽,好叫他對你不生戒備?」
安修瑾撫掌道:「不錯,我自半年前便開始調查梅霽的事,於一個月前來到了錦城,終於有機會遇到了陸姑娘。」
陸蘊儀滿臉怒氣:「你一直在利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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