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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蘊儀直盯著他看,忽地附到傅綾耳邊,壓低聲音問:「你師父不是瞧著好好的麼?甚至比之前看著更俊美了幾分,到底是哪裡病了?」
傅綾:「……」
她眼角餘光清晰地看到師父的耳根微微動了動,他一定是聽到了!
「咳,蘊儀,風太大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傅綾一面說著,一面將陸大小姐拉到一旁,小聲叮囑:「我師父的病很怪,他不喜被人議論,所以咱們還是別說這個了。」
陸蘊儀滿臉迷惑:「啊?哦哦。」
駱聞笙聽聞虛谷道長要以身做餌,便拱手自薦道:「道長,在下駱聞笙,略會些拳腳,願意跟在道長身後,為除妖略出綿力。」
虛谷見他生得身量高大,眉宇間自帶一股英氣,不禁贊了聲好,卻擺了擺手兒:「好孩子你有這個心就夠了,老頭子雖上了年紀,卻也不是紙做的,尋常妖怪也奈何不得我,你還是隨小綾兒他們一道,躲在暗處吧。若不然烏泱泱的一群人,想那妖怪就會心生退縮,引不出來它,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既然如此,我便與傅小姐侯在別處。」
虛谷點了點頭,問陸蘊儀:「陸家丫頭,這個小哥很有名將之風,是你家遠親麼?」
「他哪是我家親戚……」陸蘊儀小聲嘀咕,「不過是管家的便宜外甥罷了。」
駱聞笙聽得分明,神色卻絲毫未變,他濃眉大眼膚色微黑,第一眼瞧過去只覺正氣凜然,看得多了,便會覺出幾分木愣愣的呆意。
夜色深濃,漸漸起了風,傅綾見師父穿得單薄,生怕他著涼,便提議道:「不遠處的茶花胡同住了許多人,往常那裡最是熱鬧,不如我們到那兒去蹲著,興許能引妖怪出來。」
眾人皆贊同,往茶花胡同趕去。
途中經過一家酒肆,門緊閉著,卻還是能看到屋裡亮著燈。
傅綾拍門朗聲道:「酒家,勞駕打兩壺溫酒來,要果味的,不要太烈。」
屋裡沉默須臾,傳來一道聲音:「今日已打烊,客官改日再來罷。」
傅綾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一百兩夠不夠?」
屋裡又沉默片刻,忽地門開了條縫兒,遞出來兩壺溫酒,並兩隻油紙包著的油炸花生米。
「多謝客官,慢走不送。」
銀票被欻地一聲抽走,木門再次緊闔。
傅綾笑了笑,拎起酒與花生,來到梅霽面前晃了晃,「師父,喝點酒您身子就會暖和幾分。」
梅霽沒想到這酒是給他買的,一時間有些愕然:「可我並不冷。」
傅綾卻將酒塞到他手中,「師父您就別逞強了,您摸摸你的臉涼不涼?」說著,她下意識地探上了梅霽的面頰,「您瞧,摸著涼絲絲的還說不冷?」
直到身前傳來老師父的輕咳聲,她才驀然回過神來。
「……」
糟糕,她一時忘情,竟忘了身邊還有其他人在。
陸蘊儀則滿臉震驚,仿佛見鬼一般瞪著她。
傅綾心下一陣慌亂,湧上濃濃的歉疚,一時間不敢去看蘊儀。
雖說她與師父沒什麼,但蘊儀是喜歡師父的呀,上回被她撞見兩人擁抱,被她給胡亂搪塞過去,可這回是她主動摸師父的臉,又該如何解釋?
……
她不想去捉妖了,她寧願此時被斬殺的是她自己。
好在陸蘊儀只是驚疑不定地看了她一會兒,並未問什麼,傅綾便也佯作無事發生,繼續趕路。
待到了茶花胡同,傅綾四人飛身上了屋頂,伏在屋脊後屏氣凝神,看著老師父慢悠悠地走在街上。
傅綾將另一壺酒遞給陸蘊儀,小聲問:「師父,你說老師父有可能引來妖怪麼?」
「我也沒有把握。」
四人等了許久,見四周一片寂靜,莫說是妖怪了,連只飛鳥也不曾出現。
陸蘊儀蹲得腳發麻,不禁動了動身子,卻聽駱聞笙忽地開口:「噓,你們聽——」
傅綾登時支棱起耳朵,果然聽到有窸窣窸窣的聲響從街尾轉彎處傳來,她不禁直起身子,卻在看清那東西的樣貌時,失望地縮了回去。
原是只野狗,口中不知咬著什麼東西,長長的拖在地上,發出窸窣的聲響。
梅霽卻忽地疑惑出聲,「它叼的是什麼?」
傅綾不甚在意道:「興許是旁人剩的骨頭之類的吧。」
「不對。」梅霽面色凝重,「似乎是……人皮。」
「什麼?!」
傅綾與陸蘊儀都驚叫出聲,旋即又互相捂住了對方的嘴巴,滿眼驚懼地看著那被拖在地上的東西。
梅霽飛身落地,驅走野狗,執劍將那東西挑了起來。
虛谷、傅綾等人也趕忙跟來,離得近了,看清那物的樣子時,她不禁渾身發冷,一陣劇烈的噁心襲來,她跑去一邊嘔吐起來。
陸蘊儀臉色發白,直接被嚇得呆住,駱聞笙抬手遮住了她的眼,「害怕就不要看。」
梅霽眉頭緊蹙,看向師父:「這莫不是那妖怪吸血後所致?」
虛穀神情凝重:「若只是吸血,不會只剩一層干皮,看樣子它是將擄走的人給吃了個乾淨,唔,還剩下個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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