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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傅綾趕忙止住他話頭,指了指廚房,「我去房裡看看有沒有要幫忙的!」
說著丟下掃帚,邊走邊叫:「大師兄,咱們今晚吃什麼呀?」
廚房裡傳來一道憨厚的聲音——
「小師妹,今天吃白菜燉蘿蔔。」
成禮嘆了口氣,將掃帚歸於原位,自行回房打坐念經。
做完晚課後,眾弟子一道去飯堂用飯。
傅綾白日裡在山下吃多了,對碗裡的白菜蘿蔔便毫無胃口,她略吃了幾粒米,便佯作不適,捂著小腹低聲哀叫:「哎喲,我肚子好疼。」
大師兄成文連忙問:「怎麼了小師妹?哪裡疼?」
二師兄成明湊過來:「莫非是吃壞了肚子?」
三師兄成守笑嘻嘻:「難不成是大師兄今日做飯沒淨手?」
四師兄成禮微皺眉:「咦,我怎麼沒事?」
傅綾面色發白,顫聲道:「幾位師兄不必擔心,想是我吃了什麼髒東西,你們繼續用飯,我去去就回。」
說罷,她捂著小腹晃著朝茅房走去。
四位師兄收回目光,繼續用飯。
及至吃完,也不見傅綾回來,大師兄成文憂心道:「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成禮起身說:「我去瞧瞧。」
二師兄成明則盯著傅綾的那份飯菜,目露垂涎,冷不丁那飯菜被人挪到了自個兒面前。
他一抬頭便看到三師弟成守那張嬉笑惹厭的臉。
「二師兄,這飯菜都快涼了,不如你發發善心,幫小師妹吃了罷。」
成明冷哼一聲,不願被他奚落,本想轉過頭去,腹中卻忽地一陣咕嚕叫聲。
「……」
成守嘿嘿直樂,「二師兄,五臟廟都鳴鼓申冤了,快動筷呀。」
這邊十分熱鬧,而成禮那邊則一片寂靜。
小道士站在茅房外,眉頭緊皺,試探著叫人:「五師妹?你還好嗎?」
回應他的只有陣陣微風。
成禮面色凝重,抬手欲敲門,卻不成想輕而易舉地推開了木門。
他下意識地閉上眼迭聲道歉,耳邊卻並未傳來女子的聲音。
成禮睜開眼縫,裡面空無一人。
「四師弟,小師妹她怎麼樣了?」
甫回到飯堂,三位師兄便圍了上來,成禮目露迷惘:「五師妹她不在那裡,興許是回房歇息了。」
「要不要請個大夫?」
「你忘了師父他老人家便精通醫術?」
四人你看我看你,互相推辭:「你去請師父!」
最終還是抽籤決定。
抽中短簽者,去師父房中稟明此事。
成禮抽中了此簽。
他平日裡便對師父十分尊敬,今日又偷偷做了錯事,站在師父房門前,心口似揣了只小兔子般,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可再不請師父出來,耽誤了五師妹的病情豈不遭了?
成禮猶豫半晌,抬手輕輕叩門。
少頃,門內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進來。」
成禮屏息凝神推門而入,見屋裡點著燈,師父正盤坐在蒲團上,身姿筆挺,如青松矗立。
他恭敬垂首,「師父,五師妹身子不適,還請師父為她診治。」
梅霽緩緩睜開眼,直起身,理了理道袍,「走罷。」
成禮應了聲,緊隨其後。
梅霽性子清冷,不喜吵鬧,房間位於道觀最深處。
屋前青竹蔥鬱,屋後便是漫山花木,每到春日便鳥鳴啁啾,庭院中浮動著清幽的草木香氣。
因傅綾身份特殊,且是觀中唯一的女弟子,她便被安置在不遠處,不到百步,便來到她的房前。
屋裡亮著燈,成禮走上前道:「五師妹,你好些了麼?師父過來瞧瞧你。」
房內,懶散躺在床上看話本的傅綾登時瞪大了眼。
她連忙丟下書,跳下床,一面穿衣一面虛弱回答:「四師兄,你稍等……」
待房門啟開,露出少女白皙的面容,鬢髮微亂,衣裳微皺,似是方從床上起來。
成禮面露愧色,「五師妹你已經躺下了?早知我便不請師父來了……」
傅綾佯作病態,向梅霽恭敬頷首:「師父,勞煩您跑一趟。」
梅霽神色淡淡,眸光清潤,雖只輕輕掃了她一眼,卻叫傅綾無端地心口一緊,口唇生干。
師父他,一點也不像道士。
年紀只比她大四歲不說,還生得身姿頎長俊朗攝人,一雙眸子瑩然有光,眼尾微微上挑,薄唇不點而紅,膚色極白,不像道觀的觀主,倒像是大戶人家教養出來的貴公子。
梅霽微微俯身,「成素,你何處不適?」
絲絲沉香氣息撲面,明明是往日裡聞慣了的,傅綾卻不由得呼吸一屏,小聲說:「之前肚子有點疼,不過師父放心,現下已然好了。」
梅霽凝著自己唯一的女弟子,「既有不適,還是診一診脈才好。」
一隻修長如玉的手伸了出來。
傅綾知道躲不過,只得將手腕遞過去。
腕間倏地微涼,她心生詫異,悄悄偷窺著師父的側顏。
鼻樑高挺,比陸承那廝還要英氣好看。
唔,師父的嘴唇為什麼總是紅潤潤的?看著就很軟。
咦,師父何時做了這身新道袍?天青色倒是很襯他,越發俊美得不像道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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