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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樣也有不少陰氣火速朝地底下的根系衝去。
老話常說「樹大根深,根深葉茂」,根系可以在地底深處吸收源源不斷的生機,促使自己生長壯大,這也代表著那些深扎在地里的根系,也是菩提樹存活至今的命脈。
當越來越多的陰氣攀附在根系之上,就會從內而外的讓菩提樹一點點壞死,失去所有的生機,一旦菩提樹沒有生機,自然就不可能繼續庇護這些因常年受到庇護而肆意為非作歹的村民。
不多時,花奶奶身上的那些陰氣已經消失殆盡,她大喘著氣,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似乎還準備原路返回,繼續帶那些陰氣穿過結界,周而復始剛才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些管不管用,會不會成功,但至少她已經日復一日的堅持了二十多年,至少山外的風已經開始能吹到村子裡了,至少越來越多的人出去後,必須要頻繁回村,再次尋求神樹的庇護,至少說明哪怕她這些年的力量在微小,也產生了那麼一點影響。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能不能在有生之年,成功摧毀這棵已經不知道佇立了多少年的大樹。
她的身體日漸失去生機,隨著蒼老而枯萎,而這棵從她被搶到山裡開始,就已經存在的大樹,仿若不管經歷過多少歲月和風雨,都無法被任何事物摧毀。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究竟有沒有意義。
低低的嗚咽聲從老人的喉嚨傳出,被歲月壓彎的背脊也跟著顫抖,手掌略顯狼狽地擦拭著掉落的眼淚。
她低喃:「慧慧,對不起,花奶奶好像做不到。」
慧慧?朱慧?顧音就知道花奶奶和朱慧之間一定有某種聯繫。
為防萬一,顧音在走過去前,將手腕上的魂珠摘下來丟給黃小胖,叮囑:「這是我最為貴重的東西,好好拿著它,別過去。」
即便子時的功德光不算強烈,卻也免不了它會對魂珠產生影響,所以還是離它遠一點為好。
做完這一切,顧音才邁開腳步,距離花奶奶幾步之遙的時候才開口詢問:「是朱慧讓你利用陰氣去毀壞菩提樹?」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這個正在哭泣的老人一大跳,她錯愕地望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顧音,可見被陰氣占據身體的時候,她本人並沒有任何意識。
花奶奶慌張地閃躲著目光,聲音微小:「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轉身就想走。
「你說,如果我將你做的事情告訴村長,告訴大家,你會如何?」
少女一向好聽的嗓音在沉寂的夜色下顯得格外冰冷,也讓花奶奶停住了步伐,甚至憤恨地轉身看她,質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顧音抬頭,仰望這棵即便在黑夜中也浮動著金色光芒的樹,哪怕沒有白天那般強烈,她依舊能感受到它對她的益處。
「因為——」
花奶奶聽到少女的聲音在遲疑的頓了頓,才用一種誰都聽不懂的複雜情緒回答她。
「因為我想活,或許,這我是最後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了。」
就在顧音取下魂珠的那一秒,她聽到了新任務派發的提示音。
【保護菩提樹,換取一線生機】
偏偏就是在那麼巧的時刻,在她還沒有徹底下定決心要不要利用這棵樹,來換取自己一線生機的時候,出現了這個任務。
即便這棵樹無法讓她真正意義上的痊癒,但至少只要它存在的一天,顧音也可以輕鬆的利用它來苟命,而不是時時刻刻掙扎在生死線上,和陰物打交道,靠陰物賺取壽命的同時,也會因此掉壽命。
她明明可以換一種最為輕鬆的苟命方式,又為何去選風險最高,也是最難的那一條路走呢?
人人都在勸她捨棄這些陰陽之事,和普通的同齡人一樣快快樂樂的生活,難道是她不想嗎?顯而易見,她是不敢。
現在,一個讓她「敢」的機會,就這麼直接丟在了她的面前,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只要她保護了這棵助紂為虐的聖樹,就可以輕易的獲得她下山追尋的那一抹生機,她怎麼可能不心動?
花奶奶聽不懂她話里的深意,只能憤憤提醒:「這棵樹害了太多的人!」
顧音淡然:「那些人死有餘辜不是嗎?」
花奶奶跺了跺腳:「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那些長期離開村子,因為庇護失效得到懲罰的那些人!而且你和村長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
那時花奶奶會過去,是想讓李招娣她們快點下山,免得周蓉又要把她嫁給小慧的那個傻子哥哥,到時候全村人出動的話,別說李招娣了,顧音這個漂亮的小姑娘也可能會遭遇不好的事情。
沒曾她還沒進屋,就聽到了顧音和村長的談話。
顧音說的那些話,花奶奶也不是全部懂,但她清楚這棵樹就是導致村裡的人肆無忌憚作惡的根源,早在菩提村還不叫菩提村的時候,這棵樹就已經在這裡無差別的庇護生活在這裡的每一個人,不管是善,是惡,它照單全收。
當這些人逐漸意識到了這些如同天賜般的庇護,心裡那些惡念就開始往外滋生,愈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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