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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建國一直靜靜的聽著,他知道二兒子一定知道小女兒的秘密,只可惜問不出來。
除了顧建國三人在意短命之說,其他人都沒有太放在心上,包括顧音自己,她不認命,自然也就不會去在意這種變幻莫測的事情。
一直在房子裡溜達,顧音發現了起碼有七八處布置巧妙的地方。
不得不說,布置這個陣法的人確實功力深厚,換做一般人來看,恐怕發現不了其中的奧妙,哪怕察覺不對勁,也可能只看到了其中一面,就貿然出手破局,殊不知環環相扣,牽一髮而動全身。
幸運的事情是顧音不是一般人,目前來看,這個陣法她會破。
但不幸的事情是,以她的身體狀態和壽命情況,恐怕沒辦法讓她在破陣的時候,能夠自信的保全自己。
所以這個陣法她不能破,依舊只能從顧建國幾人身上下手,儘量避免他們危及性命,再多的顧音做不了了。
顧音不是神,拯救不了所有人,她唯一能拼盡全力的去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自救。
顧音回神,發現自己再次來到了後花園,還坐在了台階上,雞師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她身邊,它身上的符紙也已經失效了。
顧音沒有急著再給它貼符紙,不緊不慢地從它身上取下留影石,又用兩根手指頭戳戳它那顆小小的雞腦袋。
「師弟,我救不了怎麼辦?」
雞師弟斜睨過來,小眼神仿佛在說,什麼怎麼辦,救不了就不救。
「不救,或許才是我的最優選擇。」顧音低頭,目光落在手中的留影石,看與不看都已經無關緊要了,「下山認親本來就是我一手策劃,只為尋得一線生機,親人於我來說,皆如人生過客,豈會為此丟了性命……」
雞師弟也沒有吭聲,閉上眼睛,似乎在等顧音自己做決定。
人的一生都要做無數個決定,好的也好,壞的也罷,總要自己做決斷。
也往往在這一念之間,就註定好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
顧音做什麼決定,雞師弟都不會有異議,它都會陪她走下去。
耳邊傳來小姑娘的喃喃:「或許這就是我的生機?雞師弟,你說我要不要賭一賭,賭贏了,我至少可以再多活一段時間,若是輸了,恐怕就沒有以後了,或許連鬼都做不了,又或者下一世還要更加艱難。」
雞師弟睜開眼,看向身側的少女,她從小就病弱的身軀,仿佛一陣風吹來就能把她吹散,如今的她也才堪堪成年,對於很多人而言正是大好的年華,可偏偏她背負著常人所不能承受之重。
除了它,沒人知道,她所經歷的那些事情有多委屈。
在雞師弟目不轉睛地盯著顧音瞧的時候,她冷不丁側目看過來:「賭還是不賭?」
雞師弟喉間滾動,哪怕知道顧音聽不懂自己說話,哪怕知道人生路得靠自己,它還是忍不住想在這時候開口。
它想說:不賭,不值得,你活著便好。
不等它表達自己的看法,顧音已經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手裡的留影石:「先看看吧,反正接下來的這幾個小時也沒什麼事情可做。」
不知道過了多久,雞師弟總算聽到身側響起動靜,那道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淡。
「罷了。」
簡單的兩個字聽起來沒有任何信息量,這個罷了,究竟是「罷了,救不了就不救了」,還是「罷了,賭一賭又何妨」,雞師弟不清楚,無論顧音做什麼決定,它都會陪著她。
顧音起身,看向一言不發的雞師弟:「如果覺得無聊,你可以先回去,或者去外面溜達溜達?」
目前來看,鬼嬰的情況很穩定,暫時不會因為中元節的影響出現意外,陣法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雞師弟在不在都不重要了。
雞師弟斜睨過去,小眼神在說,還不把符紙給你雞爺貼上。
顧音好笑,還是給它貼了一張,別的不說,隱身符紙絕對管夠。
再次回到客廳,顧建國和顧景行不在了,只有顧安遠一個人在客廳坐著。
顧音坐下後,察覺顧安遠頻頻看向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
顧安遠頓了頓,目光穿過薄薄的鏡片投向一如往常的少女:「你和二哥是不是有什麼秘密?」
顧音歪頭,秘密?
顧安遠抿著唇角,聲音有些難為情:「你們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或許只瞞著他一個人?
比如那次孟女士徹夜未歸,他起來上廁所才知道這件事,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孟女士也不說,大哥好像知道什麼,顧音也知道什麼,建國同志或許也知道,就他一個人不知道。
明明是一家人,結果自己被排除在外,顧安遠心裡的滋味很不好受。
為了不給家裡人添麻煩,他初中開始住校,雖然在一定程度上給家裡人減輕了負擔,但同樣意味著他逐漸遠離了家庭中心,成為了邊緣者,很多事情在他知道的時候都已經解決了,根本幫不上一點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讀書,用絕對的實力去薅學校的羊毛。
少女靜靜地看過來,那雙好似能看穿世間萬物的黑眸,逐漸讓顧安遠有那麼一點點狼狽,他垂下眸光,用藏著自暴自棄的口吻道:「你不想說也沒關係,我就是隨便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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