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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舊玉說得對,只要這個罵名還背在他身上,別說孟舊玉了,就是孟昔昭,都不可能從武官那裡討到一分的好。

  孟昔昭默了默,重新笑起來:「事在人為,反正就是說幾句話的事,也不費什麼工夫,況且爹你多厲害呀,陛下向來都喜歡你,哪怕我和大哥拼命的給你拖後腿,你在陛下心中,依舊屹立不倒。」

  說到這,他豎起一個大拇指:「爹,你是這個。」

  孟舊玉捋著鬍子,被他這直白的馬屁拍的身心舒暢,同時,還有一點心酸。

  是啊,換做別人,早就被家裡這倆兔崽子坑死了。

  見孟昔昭還想繼續夸,他抬起手,制止了他:「行了行了,有話直說,光是給大軍邀功請賞,還不至於讓你擺出這個陣仗,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孟昔昭嘿嘿一笑,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孟舊玉身邊:「爹,你聽我細說。」

  「此次立功的將領頗多,若人人都給厚賞,陛下他怕是不願意。」

  雖說剛抄了邱肅明的家……可最後抄沒的家財,一半歸了國庫,一半歸了內藏庫,內藏庫隸屬於太府寺,是歷代皇帝自己的私庫,專門用來存放金銀珠寶。

  錢進了自己的兜,讓他再往外掏,他可就想不起來這是白得的錢了,只覺得肉疼得緊。從天壽帝每年最高興的一天是萬壽節,就能看出來,他屬實不是一個大方的皇帝,賞賜自己喜愛的寵臣倒也罷了,可外出打仗的將領,一個個虎背熊腰、連句好話都不會說,他當然不願意掏錢給這群人。

  孟舊玉也知道這一點,點點頭,他示意孟昔昭繼續往下說。

  「所以啊,這就是咱們替陛下分憂的時候了,既要少花錢,還要把這事辦的漂漂亮亮的,各方各面都不能有所疏漏,耿樞密忙著給自己撈好處,他肯定會大力的要求陛下厚賞,而這時候,爹你就可以施施然的出面,拿出一份令陛下滿意的答案,這樣,陛下和大軍都滿意,爹,你離相公之位,不就又更近了一步嗎。」

  孟舊玉想當宰相好多年了,左相也有要辭官回鄉的意思,但天壽帝老是不同意,他覺得單孟舊玉一個人,壓不住閆順英,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把他繼續放在左相的位置上。

  孟舊玉眯著眼,暢想著升官的生活,但只是短短几息,他就反應了過來,這太遙遠了,就是一張看不見摸不著的大餅,清醒過來之後,他皺著眉,看向孟昔昭:「說了半天,如何才能讓陛下和大軍都滿意?」

  孟昔昭笑:「簡單,官高一級,立忠武祠,封妻蔭子,然後找個畫師來,學唐太宗,咱也不多畫,只畫十二武將,既是記錄了此次大破南詔的過程,也是對忠君愛國的眾將士的安撫,高官賜田賜宅,中間的賜田,底下的,就按老規矩辦,也不必太過抬舉,只要爹你多說兩句話,敲打一下耿樞密,讓他不敢再撈這麼多錢了,那對將士們來說,就算是提前過年了。」

  孟舊玉若有所思。

  還別說,孟昔昭說的這些,還真是可行,田產宅邸本就一直在那放著,齊朝因為在仁宗時代經濟發展的很好,天壽帝的眼睛已經不放在糧食上面了,而是放在金銀珠寶上面,讓他賜田,他還是樂意的。

  那忠武祠,還有武將畫,這都是光宗耀祖的東西,但花不了幾個真正的銅子,天壽帝自認是明君,他還琢磨著有機會了就去泰山封禪呢,秦始皇都敢模仿,模仿個唐太宗,自然也沒問題。

  就是敲打耿文錦,他有點不樂意去干。

  樞密院獨立一家,讓他幫著說好話,他願意做,可讓他插手樞密院的內務,即使是他,也覺得有些危險。

  孟昔昭看看他,就跟沒看見他臉上的為難似的,又給孟舊玉續了一杯茶,孟昔昭狀似無意的說道:「對了,還有件事,您可千萬得記住。」

  孟舊玉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什麼事?」

  孟昔昭嘆氣:「咱們不能厚此薄彼啊,丁將軍等人立了大功,耿樞密倒是不錯,能跟著分一杯羹,可尚將軍就不行了,他沒出征,立大功的人里,也幾乎沒有他的人。如今丁將軍已經升上來了,是鎮國大將軍,待他回來,又是戰功赫赫的時候,尚將軍肯定不會去找他的麻煩,但心裡不平衡之下,說不定,他就記上咱們家的仇了。」

  孟舊玉聽了,毫不留情的大聲諷笑:「那又如何?憑他還敢記我的仇,無知鼠輩,一身痴肥,除了諂媚聖上,他還會幹什麼?」

  孟昔昭:「…………」

  頭一回見到他爹這麼看不上一個人,孟昔昭還懵了一下,緊跟著,他就焦急起來:「別的他都不需要會,一個諂媚聖上,就足夠給咱們家惹是生非了!爹,我和大哥已經惹了陛下的不快,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您再一時不慎,那咱們家可就懸了啊!」

  孟舊玉一愣,啊?不就是不搭理尚西關嗎,怎麼就懸了呢?

  孟昔昭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爹:「您忘了詹將軍是怎麼死的了?」

  孟舊玉:「……」

  一聽見這個名字,他就控制不住的心虛。

  也是奇了怪,明明當年的事,他沒參與,他就是後來被委派了抄家的任務,可這一年一年的罵名聽下來,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真是可惡。

  這一心虛,他就露出了破綻,這一露出破綻,孟昔昭立刻就趁虛而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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