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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整以暇的等著太子接下來的話,難得太子能主動提起謝家來,莫非因著李淮的事,太子感到物傷其類,還能和謝家破冰了?

  然而,看著孟昔昭那略好奇的眼睛,崔冶默了默,在說實話和說孟昔昭想聽的話之間,還是選了前者:「那我應當不會像你這樣心急如焚,我和他們,終究不像你和李家這樣親近。」

  孟昔昭:「…………」

  行吧。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是比較期待崔冶和謝家破冰,但一切都要按崔冶自己的意願來,他不願意的話,如今這個樣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不是仇人就好。

  得到了一個答案,孟昔昭就不再關心這個了,鬆開崔冶,走到一旁,坐在圓凳上,孟昔昭頗為疲累的嘆了口氣:「我這樣心急如焚,也不全是因為我與李淮親近。」

  誠然,李淮對他一向很好,所以即使知道他有諸多缺點,還曾經差點把自己害成瘸子,可在發現他突然有了性命之憂之後,孟昔昭還是忍不住的會替他擔心。

  更何況,這性命之憂,竟然是因為孟昔昭才引起來的。

  沉沉的吐出一口氣,孟昔昭說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如果不是我設局讓邱肅明倒台,甘太師也不會記恨我們家,我爹他動不了,我在府衙,他也動不了,而我大哥在御史台,難以被他抓到把柄。恰好這次金屠哲來出使,李淮就這麼倒霉的,被他盯上了。」

  崔冶聽完了,一時也沒有言語,看看孟昔昭此時的神情,他突然問:「二郎可是後悔了?」

  孟昔昭點頭:「後悔。」

  然後,他的拳頭咣一下砸到桌子上,砸的他自己呲牙咧嘴。

  崔冶:「…………」

  連忙把他的手拿過來,看見側邊已經泛紅了,崔冶一陣無語,只好用自己的雙手替他按揉。

  都這樣了,孟昔昭的氣勢也沒見低落下來,還是特別的中氣十足:「我後悔沒有把他跟邱肅明一起送到閻王爺那裡!甘太師……可惡至極!你今日沒有在那裡,你不知道這個老匹夫都說了什麼,他明知道殺了汗血寶馬,就容易引起大齊和匈奴的矛盾,可他依然這麼做了,為了給他自己泄私憤,他置國家安危於不顧!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陛下決定,不把這件事透露給匈奴人。可他聽了,極力的阻止,好像恨不得立刻馬上就告知匈奴人一樣。」

  孟昔昭氣得胸脯都一鼓一鼓的,「我就沒見過這麼喪盡天良的人!」

  崔冶:「……」

  他手下動作不停,感覺有些好笑,他不禁問道:「那在二郎看來,究竟是甘太師暗害你的親屬更可惡,還是他不顧黎民百姓更可惡。」

  孟昔昭回答的斬釘截鐵:「當然是不顧黎民百姓更可惡了!」

  崔冶一點都不意外這個答案,只是,他對那個叫李淮的人,更加同情了。

  頓了頓,他說道:「只要把這事瞞下來,李淮的性命應當就保住了,可等金屠哲等人走了之後,陛下依然會秋後算帳,當務之急,一是穩住金屠哲,把這事死死的瞞下來,二是調查汗血寶馬的死因,此事不難,太僕寺當中就有不少的獸醫,我聽聞,上報的原因是,汗血寶馬誤食了斷腸草?」

  孟昔昭回答的沒什麼精神:「對,說是李淮貪了草料錢,把上好的草料,換成了最劣等的草料,而草料當中混進去了斷腸草,其他人沒能發現。」

  崔冶眨眨眼,突然問:「表哥當真沒有貪銀子嗎?」

  孟昔昭一哂,看吧,所有人一聽說是李淮,第一反應都是懷疑他確實貪錢了。

  所以說不能怪他。

  他有氣無力的回答:「他說沒有,我看著,他說的應該是真話,大概……」

  說到一半,他突然反應過來,嗖的一下抽回手,還瞪向崔冶:「那是我表哥,你瞎叫什麼?」

  崔冶不動聲色的改了口:「是我口誤,二郎莫怪,沒貪就好,沒貪的話,就不會留下把柄,給李二公子解困,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孟昔昭:「…………」

  他瞅著崔冶這道貌岸然的模樣,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他表現得如此淡然,搞得孟昔昭也不想上綱上線了。

  嗤笑一聲,孟昔昭說道:「自然,金屠哲是今早才到的應天府,他這次來的突然,之前並未打過招呼,人到城外了,鴻臚寺還沒接到消息呢。甘太師的耳目再靈敏,也沒法未卜先知,怕是臨時起意,決定不放過這個好機會。」

  崔冶點點頭,斷案,恰好就是孟昔昭如今擁有的職能之一,雖說他已經看出來了,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但他還是問了一句:「有需要我的地方嗎?」

  孟昔昭搖搖頭:「多謝殿下美意,但交給我就好了,只要陛下不是鐵了心的要殺李淮,我一個人,就能把他救出來。」

  崔冶聞言,對他鼓勵的笑了笑,然後,臉上的笑容又淡了一些:「我總是幫不上二郎。」

  不僅幫不上,假如他真的如此熱心腸,還會幫倒忙。

  就比如今晚,誰都能去求情,就他不能去,他要是去了,只要說出一句「請陛下網開一面」,天壽帝立刻就會把李淮推上刑場,而甘太師看見他來給李淮求情,更是絕不放過李淮了,哪怕之前的殺意只有七成,看見他之後,也會暴漲成十成。

  孟昔昭看他如此失落,還動了幾分惻隱之心,他抬起自己的手,像摸孟嬌嬌一樣,去摸他的頭髮,但由於他比自己高,孟昔昭的手只摸到了他的耳側,這慈愛的撫摸,也一下子變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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