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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昔昭聽著他的話,也看向那邊,卻口中喃喃:「不是被人廢棄了,而是人死了,便徹底無主了。」

  慶福:「……」

  那就更不該看了吧,多晦氣。

  還不等他開口勸阻,孟昔昭已經先失去了興趣,擺擺手,轉身離開了。

  *

  八月十八,這日子十分吉利,不過對朝堂中人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日子。

  因為,這是甘貴妃的祭日。

  說來甘貴妃的祭日,和她的誕辰,十分相近,十八是祭日,二十三則是誕辰,只差五天,她的壽數就能多加一年,如此遺憾,更是讓天壽帝無比扼腕。

  這極度相近的日子,讓孟昔昭很難不懷疑,天壽帝原本是準備殺了皇后,然後將新鮮出爐的皇后之位,送給甘貴妃當生辰禮物。只是誰也沒想到,裡面會殺出個程咬金來,將一件對天壽帝而言的大喜事,變成了他此生當中最大的悲事。

  ……

  每年到了這幾天的時候,大家都十分默契的不去觸天壽帝的霉頭,不管後宮前朝,全都繃緊了皮做人。

  而去年這個時節,孟昔昭也看不見天壽帝,畢竟那時候他忙著招待匈奴來使呢,幾乎日日都在應天府里當幫閒,也用不著關心這個。

  今年照舊,在沒想出合適的克制辦法之前,孟昔昭都堅決避著甘貴妃的鋒芒走,只要跟她有關的,他就絕對不摻和。

  只是,一個意外來客,打亂了孟昔昭的計劃。

  去年差不多就是這個時節來出使大齊的金屠哲,金都尉,他竟然又來出使了,而且他還升官了,已經不是左賢王帳下那個小小都尉了,而是坐鎮單于庭的左骨都侯,地位麼,有點像大齊的散騎常侍,就是同樣隸屬於中書門下省,而官職,僅僅比宰相差一點,等於是宰相的親信與副手。

  由於匈奴的官制和大齊實在是差距太大,說這個職位像宰相親信,還差點意思,它實際上的作用,可比宰相親信大,每天都能覲見單于,旁聽匈奴的所有內務,並給出建議。

  ……好傢夥。

  孟昔昭心情十分微妙,他這東奔西跑的,才剛當上應天府尹,國家決策機構是什麼樣,到現在他都沒見過呢。而匈奴亂成那個樣子,金屠哲居然能一躍成為骨都侯?

  這可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骨都侯身為匈奴二十四長之一,是匈奴里地位最高的那一批人,自然也就可以挑大樑了,因此,這一次前來出使的匈奴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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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屠哲就是首領,他這次來,也不是為了求娶公主,沒帶多少護送的人馬,也沒有帶非常多的禮物,只意思意思,帶了一車匈奴特產,名義上還是來給天壽帝過萬壽節,但實際上,是來打秋風的。

  匈奴現在境況很不好……他奉單于之命,前來找大齊皇帝討要糧草,以便準備接下來的一場硬戰。

  嗯,沒錯,他還帶來一個令眾人譁然的消息,匈奴單于準備攻打女真,讓他們對自己俯首稱臣了。

  …………

  東宮裡,孟昔昭皺著眉頭,滿臉都是疑惑。

  「缺乏糧草,那就說明當初的絕子藥起了作用,他們肉不夠吃了,可在這種境況下,他們居然還想攻打女真?為什麼,明眼人都知道,糧草不夠,那他們必敗無疑啊。」

  崔冶:「若從齊國買來糧草,自然就不用擔心這些了。」

  孟昔昭:「……」

  他條件反射的就想說一句痴人說夢,但他突然反應過來,然後閉上了嘴。

  要是放以前,賣糧供另一個國家去征伐,就是天壽帝那個有坑的腦子也不可能答應,可現在不同了,他們剛跟南詔打了勝仗,收穫了大批的糧草,去年南詔皇帝搶走的隆興府糧食,他們都還一粒未動呢,就又被大齊軍隊搬回來了。

  如今的大齊,確實是不缺糧,再加上剛抄了邱肅明的家,也不缺錢。

  這就導致,不管天壽帝還是戶部,都很有底氣,搞不好他們就膨脹了,準備藉機,煽風點火。

  煽風點火這事不是不能幹,問題是,變數太大。

  沉吟一番,孟昔昭說道:「或許他們根本就沒想打女真,只是因為怕齊國不肯賣,所以編出這麼一個由頭來,等糧草買回去,怎麼用還不是他們說了算。若他們不打算打女真,而是打齊國呢?秋收剛開始,地方上的秋稅直到十月才能盡數收完,這時候,正是劫掠的好時候。」

  孟昔昭的擔心自然很有道理,畢竟匈奴就是這個德行,千年來都沒變過,比起同樣窮得叮噹響的女真,那肯定還是齊國這個肥羊更能解決他們的燃眉之急。

  孟昔昭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搞不好連金屠哲來買糧,都是噱頭,故意轉移他們的視線,麻痹他們的思維,然後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崔冶見他越想越遠,不禁提醒了一句:「二郎,你可有注意到,金屠哲這一次來,只說他是奉了單于之命,卻隻字未提他的義父左賢王。」

  孟昔昭看看他:「在朝堂之上,金屠哲自然只能這麼說,明面上,他還是單于的臣子。」

  崔冶聞言,卻一言不發的笑了笑。

  賣了一會兒關子,他才說道:「匈奴探子回報,金屠哲是在上個月初,朔日那天,成為了左骨都侯,也就是說,在他剛升上來沒多久的時候,他就被單于安奴維派來出使了。安奴維如今還是受制於他的母親,以及左賢王,可單于庭的情況卻不是那麼簡單,女真在匈奴穩定下來之後,又開始騷擾試探,邊境不穩,單于庭內部兩大勢力水火不容,左賢王求穩,而支持單于的一眾貴族,求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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