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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昔昭看起來更加心虛了:「請陛下恕我無罪。」

  天壽帝:「……」

  他被氣笑了:「就屬你心眼多,罷罷罷,朕恕你無罪,快些說!」

  孟昔昭這才笑起來,然後回答他:「陛下有所不知,那女子的身世是真的無比坎坷,在南詔皇宮受的苦,不過是滄海一粟,她本身,還是大齊的罪籍,她父親,是曾經侵吞了高額賑災糧的蘇知府,此女子,便是蘇知府的獨女,蘇若存。」

  天壽帝一愣,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記得十來年前的某個官員的,但這蘇知府,他還真有點印象。

  河北官員聯名上書,舉報蘇萬鈞一人吞了幾百萬兩的銀子,因此河北怨聲載道,百姓們發生民變,還有人舉著大旗,說他為君不仁,應當天誅地滅。

  把他氣的啊,本想直接剮了蘇萬鈞,誰知道,他自盡了,弄得他這口惡氣不上不下。

  不過,再怎麼痛恨這個人,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連對謝皇后,天壽帝都沒以前那麼厭惡了,更何況一個知府呢。

  現在他明白孟昔昭為什麼看起來心虛了,齊朝沒有奴籍,但有罪籍,罪籍不得出當地州縣,三代之內都是罪籍,直到三代之後才能得到赦免,不論男女,全部做最苦最累的活,死傷由命,官府不管。

  若有人膽敢忤逆,幫助罪籍人士,杖八十,同充入罪籍。

  害。

  規矩是死的,天壽帝再怎麼著,也不可能為了一個罪籍女子,就把孟昔昭打成罪籍了。

  蘇萬鈞都死十年了,他也沒兒子,就這麼一個女兒,又遭逢大難,破例照顧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他只有一個問題:「那蘇若存,當真有這樣的魅力,迷的你們這些人,全都軟了手腳?」

  孟昔昭大驚,趕緊擺手:「被迷的軟了手腳的人是羅買隆啊,並非微臣,微臣也不怕陛下笑話,那蘇姑娘,像是天上的明月,皎潔無暇,又極為傲氣,微臣連百花街的行首都拿不下來,更何況這位蘇姑娘呢,微臣對她真是一點雜念都不敢有,只想著,先把她安頓下來,然後,便將她送出應天府,不管是去老家,還是給她一筆盤纏,只願她以後,能好好活著便是了。」

  天壽帝頓了頓,聽出他語氣當中的感慨,不禁問他:「怎麼,她不想活了?」

  孟昔昭暗地裡微微一笑,立刻把蘇若存和顧娉婷的故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當然,故事當中,兩人身份是互換的,一個在宮裡日日枯坐垂淚,另一個則跑上跑下,付出一切,只為把對方救出來,而命運就是這麼殘忍,在齊國軍隊打進來的三日前,那個顧娉婷,被南詔侍衛發現了端倪,活活打死在了宮門外。

  她臨死的時候,還拼命的往宮門爬,想要再見自己的娘子一面,而蘇若存與她一牆之隔,全然不知,自己安靜獨處的時候,她這一生,最後的一個依靠,也離她而去了。

  別說天壽帝了,孟昔昭都快把自己給講哭了。

  雖說這故事是假的,可天人永隔是真的啊,相依為命、踽踽獨行,也都是真的。

  更悽苦的是,一個埋在六尺之下,一個隱姓埋名,捨棄自我,也要報仇雪恨——

  嗚嗚嗚!

  好慘啊!

  說到情深處,孟昔昭鼻頭都紅了,上面的天壽帝聽著,心裡也是無比酸澀:「是個好丫鬟,有情有義,此等主僕情深,連朕都難免動容。」

  孟昔昭垂淚點頭,抽抽噎噎的繼續補充,之前他就已經把蘇若存形容過一次月亮,後面,又暗中形容了兩次。

  天壽帝並未起疑,也沒放在心上,一天不能暗示太多回,不然,傻子也會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很快,孟昔昭就點到為止,把話題又拐回到了太子身上。

  他的意思是,太子挾恩圖報,且因為拿到了他的把柄,就對他威逼利誘,而他這個人呢,既忠誠、又善良,老話說得好,自古忠孝難兩全,這孝字,換成恩字,也一樣啊。

  孟昔昭表示,不管怎麼說,太子都救了他一命,他這人品行上雖有瑕疵,可,作為被救的人,也不能嫌棄不是,所以,太子有令,他不得不猶豫,而他就是猶豫了,他的心,也依舊是向著天壽帝的啊!

  天壽帝:「…………」

  怎麼聽著那麼怪呢。

  好像他以前也是這麼哄自己的嬪妃的。

  ——淑妃年幼,離不開朕,朕既娶了她,就不得不對她負責,但德妃你不要擔心,朕與你,才是真正的琴瑟和鳴,朕就是去看她,朕的心,也是在你這兒的。

  「……」

  真的,既視感好嚴重。

  之前開小會的時候,就嚴重消耗了天壽帝的精力,如今被孟昔昭又哭又笑的看了好幾場沉浸式大戲,天壽帝更沒精力了,揮揮手,他讓孟昔昭把南詔國寶送來,然後就不用再回來了。

  孟昔昭聽話的站起來,卻沒立刻離開,而是期期艾艾的看著他:「陛下,您還生微臣的氣嗎?」

  天壽帝:「…………」

  感覺自己要是單純的回答一個是或不是,孟昔昭的心都不能定下來,乾脆,天壽帝也像對付自己的後宮一樣,用錢財對付了一下孟昔昭。

  從南詔運來的戰利品,天壽帝特許他選三樣帶回去,只要不是皇帝的專用品,他想要什麼,都能拿走。

  孟昔昭也立刻就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對他一個勁的道謝,直到他走了,天壽帝才輕輕吁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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