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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浮嵐被他這一通話說的啞口無言,過了好一陣,他才回道:「說來說去,你也不覺得他們可以走到底。」

  張碩恭:「……」

  當然了。

  只是他這人不善言辭,作為侍衛,也不願意去摻和到主子的恩恩怨怨當中。

  夏夜暖風,張碩恭和郁浮嵐兩兩對望,心裡的感受都有些複雜。

  連他倆都是這樣的想法,等別人知道了,怕是更加的不看好了。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就默默的站在這,張碩恭終究還是被郁浮嵐同化了,此時也想不起回去守夜的事了,心情倍感淒涼。

  片刻之後,郁浮嵐突然開口:「我小時候,有個族兄便深愛此道,後來還一擲千金,只為了將一個小倌贖回家裡來,他家人對他是恨鐵不成鋼,打也打了、罰也罰了,他爹是武將,差點把他打死,但他好了以後,還是這樣,聽人說,這是一種癮,染上了,就戒不掉。」

  張碩恭默默的聽著,他是孤兒,長大的過程幾乎無人教養,知識面遠不如郁浮嵐廣。

  而郁浮嵐在停頓了一會兒之後,再次開口:「真就這麼有意思嗎?」

  「和男子有情……究竟是什麼滋味啊?」

  郁浮嵐滿臉都寫著困惑,然後,他下意識的看向張碩恭,後者也抬起頭,跟他對視。

  兩秒之後,堂堂盛夏之夜,這倆人居然同時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張碩恭:「……告辭!!!」

  郁浮嵐也是一臉的醬油色,虛脫的擺擺手,那意思是,你趕緊走。

  …………

  這一夜他們歇在吉州,第二日剛走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進了隆興府。

  時隔快兩個月的時間,再次回到隆興府,孟昔昭心情不可謂不複雜,剛進了城門,早就等在這裡的百姓們,紛紛眼巴巴的看著車隊路過,嘴裡還喊著孟大人。

  早在孟昔昭被抓走的時候,隆興府最困難的那段時日就過去了,糧食大豐收,為了改善民生,所建立的慈善機構,也已經全部運作起來,今年的夏日,和去年的夏日比起來,一個在雲端,一個在地獄。

  百姓們深知如今的安寧都是孟昔昭帶給他們的,可自從府衙被南詔人入侵了一回,孟昔昭就再也沒露臉過,聽說是病了,大家還自發的去寺廟、道觀,為他祈福。

  直到前段時間南詔滅國,大家這才知道,原來孟知府病了是幌子,實際上,他是真的被抓到南詔去了。

  這一路險象環生,大家看不見,但是能腦補,再加上有得到消息以後,頓時精神振奮起來的金珠等人在,她們從中運作了一番,於是,如今隆興府人人都知道,孟昔昭是滅掉南詔的大功臣,而他也要回京城去了,不能再當這裡的知府了。

  兩邊的百姓對孟昔昭依依不捨,情緒激動的,還當場哭了出來,其實他們也不知道孟昔昭到底在哪裡,就只能對著路過的每一輛馬車哭。

  孟昔昭:「…………」

  望著百姓們的真情流露,孟昔昭抿了抿唇,把開了一條縫的車窗關上,然後又坐了回去。

  他小聲說道:「我怎麼感覺這麼心虛啊。」

  頓了頓,他又說:「我受之有愧。」

  接下來,他的聲音更小了:「其實我什麼都沒做……」

  崔冶一直聽著,見他說完了,他才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一下:「誰對他們好,百姓心中是有數的,二郎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以為你什麼都沒做,可你是著著實實的,救了無數百姓的性命。」

  孟昔昭聞言,又轉過頭,看向窗格外面的眾面孔。

  崔冶問:「捨不得了?」

  孟昔昭老老實實的點了一下頭:「有一點。」

  這恐怕就像是班主任告別帶的班一樣,雖說之前是真的很累,還老被氣著,可真到了要走的這一天,箇中滋味,就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崔冶望著他的側臉,心裡突然產生一種危機感。

  他怕孟昔昭突然責任心起,決定繼續留在隆興府,把這裡徹底的整治好了,再考慮回京的事情。

  於是,他趕緊說了一句:「救一方百姓不如救一國百姓,以二郎的能力,不該拘泥在這小小的隆興府當中,待到日後,此地百姓會理解你的苦心的。」

  孟昔昭:「……」

  他有什麼苦心啊。

  但崔冶說得也有幾分道理,當初外放出來,是因為他想捋一捋自己的計劃,順便也給自己積攢一些政績和民望,如今全部提前完成,他本身也沒有留在這裡的理由了。

  只是,走,也不能就這麼拍拍屁股的走。

  好歹這也是他治理過的第一個地方,他可不想看著它被糟蹋。

  在孟昔昭被解救出來以後,那個倒霉的新知府,牧堅杞牧大人,他從江州暫住了快半個月,終於被太子的人放出來,來到隆興府走馬上任。

  但他來了以後才發現,這地方比其他州府還難搞。

  一夜之間,全城人都知道孟昔昭失蹤被擒的事情了,正是憤怒又擔心的時候,一轉眼看見新知府來了,好傢夥,要不是有之前就因為這個吃了虧的趙澄立攔著,大家群情激奮之下,可能就上府衙扔臭雞蛋去了。

  百姓不歡迎,府衙內部也不消停,謝原鎮守在這,面上看著好說話,實際什麼事都不讓他做,直接把他架空了,他要是有意見,前面那個知府留下的婢女,就會去找團練使,兩人沆瀣一氣,對他進行威逼利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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