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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逢秋頓時一臉焦急,還是臧禾比較聰明,他看了看孟昔昭的表情,總感覺如果真的希望不大,孟昔昭是不會這麼鄭重的把他們叫過來,專門說這件事的。
臧禾覺得自己懂了:「孟大人,你是不是有什麼良策,需要我們來幫你?」
孟昔昭看向臧禾,眼中十分賞識。
不愧是跟自己爹一樣考上了探花的人啊,這智商,跟他的顏值一樣高!
孟昔昭這才笑起來:「良策,說實話,沒有,只有那麼一點點的小手段,諸位大人明日也是要坐在談判桌上的,希望屆時,諸位大人可以信任我,不論發生了什麼,都跟我共進退,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臧禾明白了,孟昔昭這是怕自己給他拖後腿。
他不禁笑了一下,孟昔昭此舉,似乎有些瞧不起人,可臧禾也知道,從到了匈奴開始,樁樁件件,那都是孟昔昭主持的,他因為沒有看清形勢,也沒走進孟昔昭的關係圈裡,所以,一直都像個沉悶的邊緣人,得不到消息,也發揮不出能力。
這還真是……
一下子就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當然,他的好勝心不是衝著壓過孟昔昭去的,畢竟他也知道,很難壓過。他只是想證明一下自己的能力,讓孟昔昭知道,自己,也不差。
臧禾垂眸,陸逢秋則在聽懂孟昔昭的意思以後,立刻拍著胸脯保證,明日他就看孟昔昭的眼色行事了,絕不會自作主張。
丁醇更不用說,他現在對孟昔昭十分佩服,此人有膽有謀,行事看似乖張,卻又總能達到出人意料的效果,丁醇自知自己只會打仗,在計策之上,他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所以,無腦聽孟昔昭的,他舉雙手贊成。
……
搞定了同僚們,孟昔昭讓他們都回去休息,等明日一早,就去匈奴王宮見二王子和左賢王,然後不管結果如何,他們都要收拾東西,待到後日天明,一秒鐘都不耽擱,直接啟程!
*
他們三個走了,此間事短暫的告一段落,已經快十七個時辰未合眼了,困意來得如此之猛,幾乎立刻,孟昔昭就快睜不開眼了。
習慣性的就要走向自己的床,中途經過,他的餘光突然看到一個人影。
一個激靈,他反應過來,崔冶還在自己的房間裡呢!
楚國公主霸占了他的房間,大概是不會再搬出去了,而他也不能請崔冶再去另尋他去,那就只好自己搬了……
也不知道如今還有沒有空房間,要是沒有,他就只能去跟臧禾擠一擠了。
等等,臧禾好像原本就跟陸逢秋一起擠來著?
孟昔昭正思考自己能去哪睡覺的時候,崔冶抬頭,也看了他好一會兒:「不是困了嗎?怎麼還不去睡。」
孟昔昭:「……郁都頭還沒回來,我去他的房間湊合一宿。」
崔冶擰眉:「你去他那裡住幹什麼?」
孟昔昭:這不是給你騰地兒嗎。
他的臉上明明白白的寫著他在想什麼,崔冶有心跟他逗趣,但卻知道,他今日已經累壞了。
嘆了口氣,崔冶說道:「就在這睡吧,匈奴人的守衛恐怕直到咱們離開之後才會撤了,等你睡著了,我去郁浮嵐的房間睡一晚。」
孟昔昭羞澀道:「這怎麼好意思呢,哪裡能讓殿下換房間。」
但是剛說完,他就急不可耐的跑向自己的床:「那我就先休息了,殿下您自便。」
話音一落,他就利落的更衣脫靴,只剩一身白色的中衣之後,他快速上床,把厚厚的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安全感襲來,孟昔昭剛滿足的露出一個小小的微笑,然後就頭一歪,睡得跟走了一樣。
崔冶:「…………」
面露無語,然而片刻之後,他卻忍不住的,輕輕笑了一聲。
慢慢的,站起身,他來到孟昔昭身邊,先彎著腰,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他是不是真的睡得這麼快,正疑惑著,然後,他聽到了孟昔昭打出的小呼嚕聲。
……
崔冶突然也有一種想對孟昔昭五體投地的衝動。
心眼比誰都多,思慮也比誰都重,可孟昔昭就是有這個本事,想完了、做完了、這事就過去了,繼續好吃好睡,心大的讓人心生敬意。
相比之下,崔冶可能這輩子都沒睡得這麼香過。
默默的直起腰,崔冶想了想,坐在孟昔昭的床邊,給他掖了掖被子,然後才轉過頭,放空自己的思緒。
既然孟昔昭提了馬匹降價的事,就說明他心裡已經有章程了,他會辦到的。
馬匹、手/雷、在單于暴斃的危境當中化險為夷、並取得匈奴人的諒解和友誼。
每一件單拎出去,都是足夠震驚朝野的大事。
等回了應天府,不止孟昔昭會升官,其他人,凡是走了這一遭的,哪怕只是個普通太監,回去以後都能在內侍監里橫著走了。
自然,也包括他,這個沒有實權、只是因為父皇的惡趣味,才被推出來送親的太子。
古往今來,功勞從來都不是記在臣子的頭上,而是記在君主的頭上。
在歷史中,今日之事,會是天壽帝的功勞,往後的人們提起,都會說天壽帝那一朝如何如何,但他們不是還沒作古嗎,這是如今的事,那麼在如今的人們眼中,就是他這個太子帶領有方,此行的功勞,全都要算在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