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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郎中十分緊張的問他:「孟少卿,左賢王都尉找你有什麼事?」

  孟昔昭看看他:「不是他找我, 是我找他。」

  陸郎中呆了一呆, 立刻又問:「那你找他有什麼事?!」

  孟昔昭嘆氣:「當然是求他救命了,陸大人, 你沒發現嗎?咱們的腦袋,如今都已經栓到腰帶上了。」

  陸郎中:「…………」

  他沒發現?

  他是最先發現、也反應的最正常的那個好不好?!

  陸逢秋心很累,但這也不是發狂的時候, 他現在更關心另一個問題:「那他答應救咱們了?」

  孟昔昭搖頭:「沒有。」

  陸郎中:「……」

  見這位同僚滿臉都寫著悽苦二字, 隱隱還有種矗立於風雨飄搖中的氣質,孟昔昭默了默, 拍拍他的胳膊:「陸大人, 不要擔心,咱們盡人事、聽天命, 有陛下他老人家保佑著咱們,咱們一定會逢凶化吉的。」

  陸逢秋一臉麻木的看著他。

  孟昔昭要是說佛祖保佑,陸逢秋可能還能稍微得點安慰, 然而他說的是天壽帝,陸逢秋頓時有種, 不如現在就找個上吊繩自我了斷算了的想法。

  匈奴的單于死了啊。

  這梁子結大了,哪怕他們絕處逢生,能逃回大齊,但天壽帝得知這件事以後,又會是什麼反應?

  即使陸逢秋只是個禮部郎中,他都知道,天壽帝自私又自大,發現公主給他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就算確定了這件事跟公主無關,只是倒霉才撞上了,他也不會高興。

  屆時公主留在匈奴,而他們這群人回到大齊,第一個要迎接的,就是天壽帝的怒火。

  搞不好即使匈奴人放過了他們,天壽帝都不會放過他們,一來為了撒氣,二來為了做出一個態度,讓匈奴人知道這事跟他這個皇帝沒關係。太子到時候肯定沒事,天壽帝再怎麼樣,也不會把太子殺了以儆效尤,而孟昔昭,估計也沒什麼事,畢竟他爹是孟參政,他外祖家又是吳國公府,曾經有過從龍之功的,無論如何,天壽帝都能留他一條命。

  丁醇就更沒事了,丟了一座城,他都能好好的站在這裡,這就證明了天壽帝需要他,所以,他也能活著。

  那麼,要被砍頭用來平息匈奴人怒火的……就剩下他和臧禾了……

  臧禾還年輕,是新科探花,也是有那麼幾分活下來可能的。

  很好,數來數去,別人都有活著的希望,就自己沒有。

  陸逢秋帶著痴呆的表情,看向眼前的一面牆。

  孟昔昭疑惑的看了他一會兒,眨眨眼,他問他:「陸大人,公主殿下如何了?」

  陸逢秋仿佛已經沒了靈魂,一點不帶感情的回答他:「還在樓上哭。」

  孟昔昭:「……這都多久了,怎麼還在哭,我去勸勸吧,這要是把眼睛哭壞了,咱們也難辭其咎。」

  然而在孟昔昭動身前,陸逢秋卻攔下了他。

  嘆口氣,他說道:「孟大人,你留在這,還是讓我去照看公主吧。」

  這樣他還能跟著一起哭會兒。

  孟昔昭:「……」

  看著陸逢秋跟個木偶人一樣僵硬又飄忽的上樓,孟昔昭嘴角抽了抽。

  *

  孟昔昭說等,就是真的坐著乾等。

  畢竟他們這群人都出不了門,那個侍衛偷溜出去,已經是冒著極大的風險,再想多做一些事情,也不可能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誰也沒心思吃飯,更無法入睡,原本他們還待在各自的房間中,後來實在是待不下去了,乾脆全都聚到一樓的前堂,默默的坐著,不說話。

  公主的情緒是這群人當中起伏最大的,又一直都在哭,午時前,她哭暈過去了,隨行的大夫一共有三人,其中一個是跟著公主一起去了新宮,如今怎麼樣,這些人也不知道,另一個是隨行太醫,專門給太子和官員看病,最後一個就是孟昔昭帶來的滕康寧了,如今他跟其他隨侍們擠在一起,正焦灼的等待著外面的消息。

  聽說公主暈了,孟昔昭趕緊讓人去把那個太醫請過來,誰知道,那個太醫心理素質還沒陸逢秋好,一聽說單于昨晚死了,他直接就犯了心疾,差點沒隨著老單于一起上路,還是滕康寧給他扎了兩針,這才保住了太醫的命。

  得知這件事,孟昔昭有些無語,只好讓他們把滕康寧叫來。

  滕康寧這一路除了給孟昔昭診脈,就是獨自一人坐著,擺弄草藥,眾人對他的印象只有一個,即社交能力為零的怪胎大夫。

  此時此刻,大家心裡都著急,也沒人在乎滕康寧會做什麼,他跟著隨侍來到前面,沒有跟坐在一樓的眾位官員們打個招呼,直接就上了二樓,給楚國公主治病去了。

  孟昔昭隨意的瞥了一眼他的身影,然後又把視線投向驛館的大門。

  從紙糊的窗戶里,可以隱隱約約見到外面那些全副武裝的匈奴人。

  垂下眸,他又開始推算起這些日子不知道推算了多少遍的東西。

  匈奴的勢力,分為四方,第一個是老單于的鐵桿支持者,也就是大都尉等等常駐單于庭的將領,他們基本上都沒有反叛的心思,老單于支持誰,他們就支持誰,不過很可惜,老單于在上了年紀以後,就不怎麼信任自己的兒子們了,也從來不顯露自己到底想讓哪個兒子繼位的心思。他不表態,這些人自然也不表態,算是如今的中立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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