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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靠了一路,孟昔昭的肩膀都快麻了。

  但這不是他最鬱悶的事情,他最鬱悶的是,他根本沒說過自己也要跟著上山啊。

  原本他只是想跟太子殿下說句話而已,誰知道一上車,太子就把他當了人形靠枕,而張侍衛更是一聲招呼都不打,就繼續出發了,孟昔昭聽著外面僧人跟張碩恭等人「阿彌陀佛」,心裡有點愁。

  一會兒他怎麼下山?

  不對,真正的問題是,一會兒他還能下山吧?

  ……

  據說,雞鳴寺的僧人是知道崔冶就是太子殿下的,但因為太子殿下小時候說了不要給他優待,也不要把他當太子,這幫宗教人員還真就聽了他的話,最多把他那院子留著,不給別人住,其他的,全都跟其他居士一視同仁。

  孟昔昭感覺,僧人們能這麼有恃無恐,並非是因為他們真的超脫了俗世,做到眼看紅塵、空無一物了,而是從漢末開始,佛教就地位超然。

  越是亂世,人們對宗教信仰的需求越高,可憐中原人民……打漢朝走下坡路開始,就沒過上幾年太平日子,魏晉就不說了,易子而食、觀音土,都是從那時候出名的,隋唐倒是興盛過一段時間,但它也不禁夸,走下坡路的速度比漢朝還快,如果把這些年弄個曲線,那這曲線肯定只有一個起,過了這個起,就一直落落落落落。

  佛道兩教就在這樣苦澀的環境下發展壯大,一年比一年地位高,而且是你方唱罷我登場,今年這個皇帝當家,道教是國教,明年那個皇帝當家,佛教是國教。到了現如今,已經有了幾分佛道儒三家融合的意思,像天壽帝,他就不專信一個,而是全信,只要你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神,說的頭頭是道,他就一定會信,甚至會很開心。

  好像神仙越多,保佑他的就越多。

  ……真夠臭不要臉的。

  但是如果真的深究起來,天壽帝最信的,還是佛教。

  至於原因麼,也很簡單,因為佛教有個那迦神,這位跟伏羲女媧一樣,也是人首蛇身,但是他和伏羲女媧不一樣的地方是,他算是一種精怪,在神話里每次現身,每一次出現都是專門為了保護佛祖,這跟天壽帝做的那個夢極其相似,雖說在夢裡,那條蛇只是給天壽帝遞了個球,但他一直相信,那條蛇就是被他的真龍之氣吸引而來,替他鞏固皇權,延年益壽的。

  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要是讓孟昔昭分析,他就覺得,那個蛇肯定是想用這個球告訴天壽帝,崽種,你也就能頂個球用。

  ……

  咳,總之,因為天壽帝的青睞,再加上一年一年傳下來的規矩,僧人在本朝地位那是非常之高,過往之事一概不究,不用對任何人行跪拜禮,出門化緣也絕不空手,哪怕被化緣的家裡窮的揭不開鍋,都得跑出去接碗水來招待僧人,不然僧人去了衙門,這家人就得挨上二十棍。

  想著這些,孟昔昭面露嫌棄,但又有點感興趣。

  而這時候,他們也到地方了。

  孟昔昭把崔冶叫醒,後者仿佛根本就沒睡,在孟昔昭剛出聲的時候,就睜開了眼。

  *

  把一切都安頓好,張侍衛就去一旁的小廚房熬藥,熬好了,他小心翼翼的端到正屋。

  門口,郁浮嵐站在這,看了他一眼,他突然說:「把藥給我。」

  平時送藥的活都是他來,郁浮嵐也沒跟他搶過,今天他突然這麼提出來,張侍衛雖然覺得有點古怪,但還是把藥碗遞給了他,而郁浮嵐進去以後,片刻都不到,就自己出來了,沒拿托盤,也沒拿藥碗。

  張侍衛瞪他:「碗呢?」

  郁浮嵐:「在裡面。」

  張侍衛:「……我還能不知道在裡面,那藥呢,殿下喝了?」

  郁浮嵐:「沒有,我交給孟少卿了,讓他去端給殿下。」

  張侍衛:「…………」

  他覺得自己的暴脾氣又要炸:「郁浮嵐,你什麼毛病?!不過一碗藥,還要過三道手。還有,那孟昔昭是你什麼人,你這麼上趕著替他賣命!」

  郁浮嵐擰眉,「我是殿下的人,何來為孟昔昭賣命之說,你這個大老粗,什麼時候能學學動動腦子。」

  張侍衛默默反應一秒,更生氣了:「你還說我蠢?!」

  郁浮嵐拉他一把,帶他走到院牆邊上,壓低了聲音,他說道:「殿下今日心情差,你我這個時候不為殿下盡心,那要什麼時候盡?還是說你覺得你已經那麼有面子了,若是你去送藥,能讓殿下一展笑顏?」

  張侍衛十分不服氣:「那孟昔昭就行了?」

  郁浮嵐:「行不行的,讓他試試唄,反正肯定比咱倆行。」

  聽到這話,張侍衛也沉默了一下。

  確實,太子殿下對孟昔昭青睞有加,這可是以前從沒發生過的事情,雖說張碩恭十分不理解為什麼連孟昔昭這種人,殿下都願意跟他走得近,但有一個,總比一個都沒有強……

  知道他懂了,郁浮嵐還趁熱打鐵,修復了一下兩人之間的關係,「殿下身邊不可能永遠都只有你我二人,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殿下的處境頗為艱難,殿下需要更多得用的人,分工合作,才有破局的可能。就像你,專門保護殿下,而我,專門為殿下辦差,雖說咱們的差事不一樣,但本質上,不都是殿下的親信嗎,何必非要爭個高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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