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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傅濟材很後悔,怎麼就答應孟昔昭說要三天內把他引薦到桑煩語面前呢,之前他自己都是花了三個月才見著桑煩語的。

  思索再三,傅濟材覺得丟什麼都不能丟面子,肉疼的捧著一幅《唐宮消暑圖》去找桑煩語了。

  這幅畫價值千金,足夠付上二十年的嫖資了,桑煩語的丫鬟見了,笑得合不攏嘴,都不用去問一問,當場就表示她家小姐答應了。

  三天後,傅濟材跟孟昔昭坐在一輛馬車裡,一個生無可戀,一個滿眼放光。

  孟昔昭第一次見到古代城池,新鮮得很,應天府又如此繁華,秦淮河兩岸的酒樓數也數不盡,孟昔昭看得很仔細,直到傅濟材沒好氣的開口,他才轉過頭來。

  「到了桑行首那裡,不該說的話不要說。」

  孟昔昭認真的問:「什麼是不該說的話?」

  傅濟材:「……」

  他怎麼知道,他純粹是看孟昔昭太開心了,看他不順眼,才給他潑冷水的。

  他回答不上來,孟昔昭就笑著安撫他:「放心,我萬事都聽你的。」

  傅濟材覺得自己有點飄:「那、那行,跟著我就是了。」

  ……

  百花街的主道上都是瓦子勾欄,可以單純的看表演,也可以上樓去春風一度,能在這開店的,全是大酒樓,最少三層起,而真正有名氣的、可以被稱為行首的女子,是不會在這待著的,人家都住在百花街後面的巷子裡,獨門獨院,曲徑通幽。

  越是出名的行首住的越偏,因為這個時候就喜歡這種調調,含蓄,難找,給人一種歷盡千辛萬苦的錯覺。

  傅濟材七拐八拐,拐的孟昔昭都快覺得他迷路了,終於,他們來到了桑煩語的門前。

  一看見是傅濟材,丫鬟笑得像是看見了財神爺:「傅公子,快進來,我家小姐正等您呢。」

  這輩子也沒在行首這得到這麼熱情的對待,傅濟材臉上微笑,心裡滴血。

  孟昔昭跟著他一起進去,院中錯落有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再看這個丫鬟,穿金戴銀,比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大首領金珠穿的都好。

  看來這一行很賺錢啊。

  進了屋子,桑煩語已經迎了過來,「奴家見過二位公子。」

  抬起頭的時候,她在孟昔昭身上多看了一會兒,眼神有點驚訝,而且總是打量他的頭髮。

  不用問孟昔昭也知道,她一定是在好奇,他腦袋上的花都去哪了。

  ……

  桌子上有茶,二人落座,桑煩語便給他們倒茶。

  孟昔昭盯著她瞧。

  骨肉勻停,顧盼生姿,就是面相稍顯冷淡,大約是個冷美人。

  桑煩語是真對得起她的名字,他們進來這麼久,就聽她開過一次口,第二次則是在孟昔昭看了她太長時間以後,「孟公子,是奴家臉上有什麼嗎?」

  孟昔昭眨眨眼,還沒說話,旁邊的傅濟材先替他解釋道:「你不要介意,我那天打了他一棍子,打的他有些不認人了,前幾天他連我都忘了呢。」

  孟昔昭:「……」

  什麼叫連你都忘了,說得好像你跟我很親近,你和這個桑煩語一樣,都跟我不熟好不好?

  桑煩語很驚訝:「真的?」

  孟昔昭點點頭:「抱歉,現在我好像只記得小時見過的人了,不然的話,行首的姿容,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忘掉的。」

  桑煩語輕笑:「公子慣會說笑。」

  孟昔昭認真的搖頭:「不是說笑。」

  傅濟材:「……」

  他覺得有點不對勁,有這張嘴,孟昔昭何愁沒有女人青睞?

  桑煩語好像也看出了孟昔昭不是在奉承她,同樣認真了幾分,「多謝公子誇獎。」

  孟昔昭:「上次在行首這裡鬧了笑話,這次我是來給行首賠罪的,希望桑行首能原諒我。」

  桑煩語微微一笑,承了他的情:「公子折煞奴家了,上次的事,奴家已經忘了。」

  聞言,孟昔昭也笑起來,同時左右看看,身子放鬆了許多:「上次驚鴻一瞥,我發現桑行首這裡古玩字畫非常多,很是清雅。」

  「奴家只有這點愛好,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比不上真正的收藏大家。」

  孟昔昭點頭:「是啊,想成為收藏大家,需要兩個物件,一是才,二是金,世人多數二者皆缺,桑行首能具備其一,已經很難得了。」

  桑煩語聽了,也感覺有點憂傷,愛好這東西,可真燒錢啊。

  而在這時,孟昔昭突然俯下身子,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還對著桑煩語伸出一根手指:「我有一計!可助桑行首二者皆備,桑行首要不要聽?」

  桑煩語:「……」

  傅濟材:「……」

  話題轉變如此之快,傅濟材拉牛車都趕不上。

  他試著旁聽了一會兒,卻發現越聽越迷糊,什麼男人都喜新厭舊、唯有征服欲是無法根除的舊疴;安於應天府便是安於一小小蝸殼,外面還有廣闊的天地等待著你;即使花魁也有再無重開日的那一天,桑行首你要早早的為自己作打算呀……

  傅濟材聽不懂,桑煩語卻是越聽越投入,不停的點頭,感覺孟昔昭說到了她的心坎里,傅濟材受不了了,他是出來找樂子的,不是過來聽說書的。

  跟孟昔昭打了個招呼,他去另找別人了,桑煩語和孟昔昭都沒工夫搭理他,揮揮手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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