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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做的,就是引起內戰。

  軍火商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喜歡戰爭的人。

  莊清河曾說,供需關係中,先有需求,才有供給。

  而許僭越直接無視規則,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沒有需求,他就創造需求。

  一旦真的讓他引發內戰,那就是數不清的人命。

  人們經常說,誰有錢誰說了算,可真正的現實是「誰有槍誰說了算」。軍火工業發展到一定程度,是可以反過來控制政治和經濟的。

  許僭越的野心無限大,他要的已經不僅僅是不受政治掣肘,他要反過來控制政治局勢,甌島是他的第一站。

  莊清河歪歪地坐著,和宋明山的正襟危坐形成鮮明對比,他語氣散漫地問:「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在圳海和許僭越打過幾年交道,算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了解他的人,我想聽聽你對他的看法。」

  莊清河嗤笑:「這還用我看嗎?他就是個瘋子啊,他做出這種事,我一點都不奇怪。」

  宋明山看了他一會兒,問:「你就不想給鄧昆報仇嗎?」

  「報仇?」這倆字好像戳到了莊清河的笑點,他笑了兩聲,說:「你說的真輕鬆啊,沒家沒業無兒無女的宋局長。」

  「我還有個傻弟弟,小昆的孩子還有半年就出生了,還有......」莊清河說到這個人時頓住了,攤了攤手問宋明山:「我倒是想去跟許僭越拼命,可他們怎麼辦?」

  宋明山:「報仇不一定是找他拼命,可以協助我們。」

  莊清河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突然說:「我現在甚至覺得許僭越是對的。」

  宋明山蹙眉看著他。

  「你上次問我是哪一邊的。」莊清河看著窗外,說:「如果真要選,我選擇站許僭越那一邊。」

  「莊清河!」宋明山蹙眉:「我看你是頭腦不清醒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頭腦從沒這麼清醒過。」莊清河眼神平靜淡然到近乎超脫,說:「說真的,現在要是許僭越來找我,我肯定跟他走。」

  「宋明山,我已經承受不了任何失去了。」

  許僭越的執著和瘋狂超出他的想像,這次是鄧昆,下一個會是誰?

  宋明山看著莊清河,覺得這個人眼中已然壘起一座高牆,自己再說什麼他都不可能聽得進去。

  消極......

  他無數次在審訊過程中見過這種眼神,被審訊人消極到不配合也不抵抗的眼神。

  被打敗的眼神。

  兩人沉默了許久,宋明山叫來服務員買單,然後掃二維碼付款,結果發現餘額不足。

  宋明山的家被燒光了,他在局裡住了一段時間。過後局裡給他重新分配了房子,甚至連基礎家具都配好了。

  可是還有大量私人用品需要他自己採買,他這個月的消費已經超支了。

  而信用卡這種東西,宋局長是從來沒用過的。

  「等一下。」宋明山面不改色,故作鎮定地又打開支付寶,看了眼餘額沒說話。

  服務員在旁邊舉著二維碼等著。

  空氣安靜。

  莊清河也忍不住抬頭朝宋明山看了過去。

  宋明山咳了咳,問:「我能不能微信和支付寶加起來付?」

  服務員愣了一下,很快就說:「可以的。」

  莊清河在旁邊聽見了,他嘴角抽了抽,受不了宋明山的窮酸似的,翻了個白眼從服務員手裡把二維碼拿過來,自己掃碼買了單。

  從餐廳出來,夕陽已經西沉。深秋的暮色中,空氣乾冷,讓人有種恍惚感。

  「莊清河,我跟你說的事你再好好想想。」

  莊清河出門後就叼了根煙,最近他菸癮大得很,吐了口煙,他神情不耐道:「宋明山,你也三十多的人了,別這麼天真行不行?」

  宋明山又站在夕陽底下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轉身離開了。

  莊清河看著宋明山的背影,心情很微妙。這麼多年,每每面對宋明山,他都覺得自己身上背負了一筆血淋淋的債。

  這會兒卻輕鬆了。

  鄧昆的死,倒像是幫他抵債的。

  莊清河心裡又是一疼。

  莊氏被收購後不到一個禮拜,莊杉就遭到舉報,並且罪名不少。舉報是匿名的,提供的證據齊全,直接寄到了宋明山手上。

  莊杉這些年也和政客來往,他做了這麼多違法勾當,怎麼可能不給自己找保護傘。

  很快就有更上級的領導來找到宋明山,要求他停止調查。

  宋明山明白他的意思,莊杉的這些事一旦翻出來,牽連甚廣,影響也大。

  領導都很在乎「影響」。

  他自然是嚴詞拒絕,惹得領導大發雷霆。

  宋明山站起來直視他:「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正義嗎?僅僅只是讓它的影子在嘴上閃爍一下?」

  領導蹙眉,也不甘示弱地站起來和他對視:「宋明山,你三十五歲,是南州歷任以來最年輕的局長,你還有大好的前程。」

  這話看似體恤,實則威脅。

  宋明山目光灼然明亮,對他嘴裡所謂的「大好的前程」不屑一顧,接著他面無表情地轉身,將面容僵硬的領導留在身後。

  誰來都沒用,所有針對莊杉展開的工作都在高效率地推動進行,宋明山親自審訊。

  審訊工作對他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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