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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毛和眼鏡擠在講台邊,背對著其他玩家,脖子伸長沖台上張望,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白領、大紅唇和西裝男仍圍在儲物櫃邊兢兢業業地搜證,只不過動作幅度和力度都越來越大。

  「我說,」白毛突然轉過身,對著眾人提高嗓子,「還是得搜搜講台。」

  這個教室不大,也沒有什麼能藏東西的隱蔽空間,七個人搜了這麼久,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哪怕真有試卷,這東西也不會在除講台之外的地方。

  所有人心知肚明。

  「我支持。」大紅唇把手裡拆得四分五裂的花盆扔到一邊,開口附和。

  卞景和雙手抱胸,倚靠在自己的桌子上,若有所思地看著白毛。

  白毛掃視一圈:「好,那我來搜。」

  他有些緊張地舔了舔乾燥的下嘴唇,舌尖在光滑冰冷的唇環上滑過。

  剛剛學生妹的死無疑是一聲響亮的警鐘:

  這個看似平靜的考場裡潛藏著不為人知的致命危險,在極高收益的同時也伴隨著極高的風險,玩家很可能活不到考試結束。

  但和【大逃殺】不一樣,【Final Exam】的玩家不可能純靠苟僥倖通關。主監考員說得很清楚,考生需要在考試結束前給出答案。

  ……

  等等。

  等等!

  不不不不。

  卞景和驟然瞪大眼睛。

  心跳陡然加速,像是一根擦亮的火柴映亮了黑暗山洞中的驚天秘密,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隱秘關鍵。

  一個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關鍵,一把最終通關的鑰匙!

  心臟幾乎跳到嗓子眼兒,喉部的懸雍垂和咽齶帆都被衝撞得震動不止,幾乎讓他產生嘔吐的衝動。

  幸好自己天生面部表情不豐富,什麼心思都不容易上臉,此時哪怕心裡波濤洶湧天翻地覆,看起來也只是臉頰微紅,呼吸稍稍急促了一點兒而已。

  這也只是一瞬間的異常。

  下一秒,卞景和又恢復了一貫的沉靜冷淡,拒人於千里之外。

  但這也足以讓一直偷偷觀察卞景和的金髮女察覺到異常。

  她皺皺鼻尖,咬住下唇,慢吞吞地湊過來了點,想開口問卞景和。

  但白毛還站在講台邊上,現在顯然不是交流的好時機。

  因此金髮女猶猶豫豫。

  卞景和立刻意識到自己一瞬間的失態,迅速收拾好情緒,順勢開口,把鍋甩出去:

  「搜證的話,會有危險嗎。」

  令人信服的陳述語調完全聽不出剛剛的異常,「想想看那學生,她只是寫下自己的名字就違反了規則,遊戲的判定機制太寬泛了。萬一上講台會觸發第一條規則呢?」

  白領贊同地點點頭,「確實,第一條規則是不能和監考人員作無關考試內容的交流,萬一上講台也算打擾監考員就糟糕了。還是小心為上。」

  西裝男粗聲粗氣地反對:「你們說得倒是好聽,先看看表!已經一點零八了,只剩下五十二分鐘,再浪費時間,我們都得死在這裡。」

  「你這麼急,不如你去搜講台啊。」大紅唇撇撇嘴,抱胸冷嘲熱諷。

  她就是看不慣西裝男這幅欺軟怕硬的嘴臉。在場玩家的遊戲物品都被沒收了,沒有了遊戲技能的加成,女玩家天生處於體力弱勢。

  西裝男就仗著自己高大肥壯的身材,沖她們倆姑娘呼來喝去,態度差得要命,對著那三個男玩家倒是客客氣氣的。

  就剛剛搜證,他自個兒連西裝外套都不脫,蠻高大一個男人就那麼大喇喇地站在一旁,理直氣壯地指揮大紅唇和白領幹活,看著倆姑娘費勁吧啦地搬開儲物櫃。

  大紅唇的怨氣已經積累到一定程度了。

  西裝男完全沒想到大紅唇會當著所有玩家的面諷刺他,給他沒臉,當即惱羞成怒,臉皮漲紅,張口就要罵人。

  「行了行了!」白毛不耐煩地阻止。

  西裝男滿腔怒火和下三流髒話都已經涌到嗓子眼,正要不管不顧地噴出,硬生生被這麼一句話堵住。

  白毛雖然瞧著一副不良少年的樣子,但身材可不是青少年的那種瘦排骨類型。

  事實上,他骨骼堅硬,身材精悍而不過分健壯,袖子底下的肱二頭肌和肱三頭肌相當發達,配上那亮閃閃的唇環和耳釘,一看就是精通打架鬥毆的傢伙。

  同伴眼鏡瞧著弱不禁風,但好歹是個實打實的成年男性,真要打起來,他肯定會幫著白毛。

  在心裡掂量幾下,西裝男不得不咽下這口惡氣。

  他怨毒地瞄了一眼白毛和眼鏡,轉頭忿忿不平地沖大紅唇的方向吐了一口黃痰。

  大紅唇嫌惡地走開了。

  白領默默走到大紅唇身邊。兩人無形中孤立了西裝男。

  白毛不耐地撓撓頭髮,努力收斂剛剛充滿火藥味的語氣:

  「我們倆已經討論過了,規則說的是禁止交流,沒說不能走上講台,應該不算違規。時間不多了,總得冒險試試。」

  卞景和沖他點點頭。

  幾個玩家圍到講台邊上,看著白毛走上台階。

  ……

  果然沒有觸發懲罰。

  對這個結果,卞景和毫不意外。他剛才提出那一串質疑,只是為了將短暫的失態推到擔心白毛上台會遇害這件事上,好順勢消除金髮女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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