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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羅?”安室透又叫了一聲,走上檐廊。
這裡是上回他坐著打電話的地方,他想了想,再次伸手摸了摸窗台和地板。
很乾淨,幾乎沒什麼灰塵,應該是剛剛有人打掃過。
果然很奇怪,這個地方。
安室透左右看看,嘗試著拉了一下紙門。
——沒鎖。
“有人在嗎?”安室透輕輕地問了一句,走了進去,手電轉了一圈,看到電燈開關,但卻沒有打開。
屋子裡空蕩蕩的,雖然很乾淨,但堆放的東西卻有些雜亂。
一張大桌子上,放了好些模型玩具,他甚至認得出來,好幾輛模型車都是死貴的限量版。因為屬於降谷零的那個公寓裡,就擺著一個馬自達RX7的模型。但這會兒,這些昂貴的玩具都被拆成了零碎,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安室透走上前,撥弄了一下零件,微微皺眉。
他看得出來拆模型的人技術很好,完全沒有損傷零件,只要重新裝起來就還是完整的模型。
有種……怪異的熟悉感。
另一邊的矮桌上擱置著一張棋盤,上面還有半局沒下完的殘局。黑白子交錯,戰況激烈又勢均力敵,看不出哪方占有優勢。
再轉頭,卻見牆角堆著一些……竹條?旁邊居然還有刀具。
他走過去,拿起一根竹條,又比了比,突然驚覺,這些竹條似乎是製造箭杆的材料。
有人坐在這裡,一刀刀削著竹條,手工製作羽箭……是漣嗎?
可如果這裡僅僅是漣的工作場所,為什麼這麼神秘?還有這些模型,棋盤,櫻花樹下的情侶鞦韆……那些東西,都是漣的嗎?
“噗。”就在這時,成捆的竹條後面傳來一點細微的響動。
“誰?”安室透的手電立刻照過去。
“嗚……”哈羅慢慢地鑽出來,水汪汪的眼睛裡委屈巴巴。
“哈羅!終於找到你了!”安室透鬆了口氣,走過去想要抱它。
然而,哈羅突然炸開了毛,盯著他身後,“汪汪”叫了起來。
“哈羅,怎麼了?”安室透轉身,用手電照了照,卻什麼都沒發現。
“嗚——汪汪!”哈羅攔在他面前,仿佛保護者一樣,對著門一陣低吼。只是以它那體型,再兇悍也只會讓人覺得可愛。
“喂喂,不是吧?我不就逗了逗你嗎?至於嗎?”松田陣平站在門口,和狗狗互相瞪。
“小陣平,你今年幾歲啊。”萩原研二哭笑不得。
“你走開。”松田陣平推開他,彎下腰,幽幽地盯著哈羅。
“汪汪汪!汪汪汪!”哈羅對著空無一人的大門叫得凶。
“哈羅,安靜點。”安室透擼了擼哈羅的腦袋安撫。
都很晚了,他不想哈羅的叫聲把花山院漣引過來。私自闖進禁止入內的地方本來就是理虧。
“噓——”他抱起小狗往外走。
“汪汪汪!”哈羅繼續低吼著威脅。
“它這是……護主?”娜塔莉坐在檐廊的欄杆上,捧著臉,滿眼小星星,“好可愛啊。”
“要是小貓小狗死後也能變成式神就好了,讓漣幫我們弄一隻回來養。”伊達航遺憾道。
“你再叫,信不信我把你燉成狗肉火鍋?”松田陣平湊近前嚇唬。
“汪!”哈羅盯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毫不猶豫地揮爪子。
——離我主人遠點!
“嗚哇!”松田陣平嚇了一跳,往後一仰,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算明知道狗碰不到他,但做了20多年的人,才當3年的鬼,實在還不能習慣狗爪子朝臉上招呼不躲。
“哈羅,這裡……有什麼嗎?”安室透的表情凝重起來。
哈羅的舉動太奇怪了,就像是……真的有第二個人在這裡似的。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冰涼的夜風。
隱隱約約的,他似乎察覺到了混雜在風裡的一聲嘆息,卻不知道到底是真的聽到了,還是環境和心裡作用造成的錯覺。
“Zero,回去吧。”諸伏景光從檐廊一端走過來,輕聲說道。
哪怕他知道,降谷零聽不見。
“Hiro……”萩原研二拍拍他的肩膀,沒說話。
安室透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終於抱著哈羅邁出了門。
“明天把這些垃圾收拾一下吧。”諸伏景光說道。
“什麼垃圾,那是我的模型!”松田陣平抗議,“要說亂,漣一不高興就跑到這裡削竹子靜心,每次娜塔莉都要打掃很久那些碎屑。”
“你也知道……糟了!”諸伏景光一句話還沒說完,眼角的餘光就看見安室透走下台階的時候腳下踩了個空,就要摔下去。
屋子的檐廊下就是鵝卵石鋪成的小路,雖然很漂亮,但凹凸不平,這麼摔下去不用想,肯定很疼。
站在旁邊的伊達航幾乎是下意識反應地拽了他一把。
“……班長,別!”諸伏景光的一句話才來得及說完。
“哎?”伊達航立即縮手,一臉懵,遲疑道,“你那個‘糟了’,是對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