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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的五個人,除了高世哲,都正在心裡憋笑,沒辦法,這就是欺負老實人的樂趣。

  錄製開始一小時了,節目組的氣氛也懈怠下來,連導演都一邊喝著養生茶,一邊看嘉賓們的表現。

  至此,趙哥已經徹底放心下來,就算這期節目不能挽回陸斐的名聲,至少不會再給他招黑了。

  節目組優哉游哉,陸斐在碰到老人的時候,發現老人身上熱乎乎的,而且他可能是碰到了老人的痒痒肉,搞得老人的「屍體」眼角突然抽了一下。

  一齣戲,陸斐頓時就淡定了。

  把老人的褲兜衣兜全都褻瀆了一個遍,陸斐只找到了兩個竹片一樣的東西,拿回去給別人看,他們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張詩言看看繼續死不瞑目的老人,「這就是我和小蘇在甬道上碰到的老人,他是被殺了以後藏屍在這的嗎?」

  顧妙也端詳了一會兒老人的身體,「沒有傷口沒有血,要是殺人現場,總該有點痕跡吧。」

  阮興國摸著下巴思考:「他一直重複不回來了,是誰不回來了?」

  高世哲:「小孩念的是日期,四月十三,再加上不回來了,那就是四月十三,不回來了……」

  他很努力的想要說幾句聰明話,然而說了半天,全是廢話。

  陸斐脫離了鬼神之說,被這幾個人三言兩語就帶進了唯物主義謀殺案當中,思索一秒,他幽幽的補充:「是不回來了,還是回不來了?」

  陸斐站在眾人背後,語氣還帶著去褻瀆褲兜時候的幽怨,在這陰森森的房間裡,瞬間激起了其他人的白毛汗。

  不回來了可能是指別人,而不回來的原因有很多種,但回不來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人死了,自然也就回不來了。

  凡事就怕腦補,越腦補越停不下來,就在大家都被陸斐一句話帶進溝里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

  蘇熒惑聽力最好,他突然走向窗邊,把窗子用力的推出去。

  本來不怎麼清晰的聲音,瞬間變成了杜比音效,昏暗的甬道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穿著戲服的女人,她一邊唱,一邊蹉步走,就是唱戲專用的那種步子,走起來是S型的。

  「看儲君轉教人痛哀~」

  「這事渾如天人……」

  「心裡兒~」

  「怎分開~~」

  「不由我淚盈腮————」

  女人唱的宛轉悠揚,淒涼難當,而且她邊唱邊走,還時不時甩袖,好像正在跟觀眾互動。甬道兩邊除了牆就是牆,高牆之中女人唱的渾然忘我,這場景,哪怕現在是夏天,也讓人看的心裡直冒涼氣。

  而就在恐怖效果拉到最滿的時候,突然,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白天咯————」

  燈光的總開關又被一下子關閉,過了幾秒,周圍漸漸亮堂起來。

  屍體沒了,外面的唱戲女人也消失了,仔細聽的話,好像外面還挺熱鬧,仿佛有集市在附近。

  等等,確實有集市啊,難道集市開門了?

  一下子,像是被點穴的幾人全都反應過來,七嘴八舌的夸節目組,真厲害,這布景弄得,跟真的差不多。

  顧妙心有戚戚,她對陸斐說:「我再也不笑話你了,這一期真的好恐怖啊。」

  陸斐沒回應,他還在皺眉看著唱戲女人消失的地方。

  顧妙不滿的戳了他一下,「喂,想什麼呢。」

  陸斐回過神,轉過頭,他對顧妙說:「不對勁。」

  顧妙不明白,「什麼不對勁?」

  陸斐:「她唱的不對勁。」

  顧妙一臉茫然,說實話,她壓根沒明白女人唱的什麼東西,戲曲抑揚頓挫的太過分了,就算她是中國人,也完全聽不出裡面的唱詞內容。

  聽到他們說這個,阮興國也插了句嘴:「她唱的是崑曲吧?」

  崑曲的抒情淒婉是出了名的,很容易辨認。

  陸斐點點頭,「唱詞是《金丸記》,妝盒這一出。」

  高世哲懷疑的看著他,「你確定?」

  可別是瞎說的,反正大家不知道,他要是瞎說,別人也分辨不出來。

  陸斐沒說確定不確定,開口便模仿著唱了一句,「看儲君轉教人痛哀~」

  這一嗓子出來,別說嘉賓們驚呆了,連屏幕前的節目組都被驚醒了。

  這裡的人基本都是戲曲文盲,但他們也聽得出來,陸斐唱的和女人唱的台詞一樣,就是風格相差很大。

  唯一懂點戲曲的,就是阮興國,他眼睛一亮,頓時有種見了知音的感覺,「年輕人會唱戲的可不多了,你是專門學過嗎?」

  陸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臉頰,「不是,我頂多算個票友,跟專業人士學了幾句,只能用來糊弄外行人。」

  被驚艷了的外行人們:「…………」

  你可太實誠了。

  阮興國也是票友,見陸斐這麼謙虛,他看他就更順眼了,至於上一期搞出來的事,反正跟阮興國也沒多大關係,他這人只看眼前,不管背後。

  不管別人怎麼樣,阮興國已經信了陸斐的話,他問道:「那你說她唱的不對勁,是什麼意思?」

  陸斐:「她唱的是《金丸記》主角的唱段,可《金丸記》的主角陳琳,是個太監啊!」

  阮興國:「…………」

  他聽京劇比較多,崑曲還真沒聽過幾次,不過陳琳這個名字他是聽過的,好多戲曲里都有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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