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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萬一傳染了怎麼辦?」余丞煞有介事說,「明天還要早起,不然張導要發飆的。」

  褚寒峰眯著眼睛打量了余丞幾眼,倏地扯動嘴角,抬手在余丞的唇瓣處拿拇指指腹輕輕一揉,意有所指道:「要傳染早傳染了,還等到現在嗎?」

  余丞眨了下眼,偏頭躲開褚寒峰的手:「你手髒,別亂碰……」

  褚寒峰說:「是嗎?」

  回過神來自己說了什麼,余丞本來不太清醒的腦袋更是宕機得厲害:「唔……」

  褚寒峰:「也不看看是因為誰?」

  余丞:「……」

  靠!

  這話沒法接!

  始作俑者難道是他嗎?!

  也就是余丞在炸毛的邊緣徘徊時,褚寒峰終於算說了一句人話:「所以是什麼時候感冒的?難受了?」

  「就現在。」

  余丞想了一下,還是說:「褚寒峰,我覺得我好像是發燒了。」

  不然怎麼會一被這人捉弄,就熱的厲害。

  就像現在光被人這樣看著,就暈暈乎乎的。

  人有時候其實是一種矛盾的動物。

  告誡自己要克制。

  同時又情不自禁地貪戀那份溫存,甚至不知不覺試圖索取更多的溫柔。

  下一秒,額頭被覆上對方更加滾燙的手掌心。

  那雙深邃的黑眸望向他的眼底,涌動的暗潮如他一般,有某種無法抑制的情緒。

  余丞的喉結線條無聲滑動,對視須臾,稍微歪了下腦袋。柔軟的額發搔動著褚寒峰的指尖、手背,像是種變相的磨蹭。

  「褚寒峰……」余丞舔了舔下嘴唇,還是沒忍住,「可你好像燒得比我更厲害。」

  「嗯。」褚寒峰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

  短暫的緘默,褚寒峰的指尖順著余丞的臉側摩挲,停留在下頷:「每天都是。」

  余丞懵了剎那。

  褚寒峰說:「我每天都在想,如果你是我的就好了。」

  「是我一個人的。」

  「從很早以前起,就這麼想了。」

  ……

  翌日,手機鈴聲照舊在凌晨五點響起。

  余丞被吵得厲害,不情不願頂著凌亂頭髮,從被窩裡鑽出腦袋來,短暫掙扎幾秒後,又重新翻身把臉埋進枕頭裡,伸手去關鬧鐘。

  只是還不等觸碰到惱人的音源,亂糟糟的後腦勺被人揉了一揉,隨即鬧鈴也關了。

  「這才睡多久,」耳邊有人說,「我幫你同張雲馳請了假,可以晚點去,你再休息會兒。」

  余丞迷迷糊糊將眼眯開一條縫,一時間沒想明白他請的究竟是哪門子假。

  直到意識逐漸回籠,不算清醒的困勁一點一滴被自尾椎而起的陣陣酸意所掩蓋,余丞循聲回頭,上一秒還軟塌塌的腰線和脊背明顯僵了剎那。

  「很痛?」

  察覺到余丞的舉動,褚寒峰小聲問。

  這話停在耳邊,順著溫熱的氣息拂過耳梢。

  或許是這份過於柔軟的關切,與某個時刻重合得厲害,連那些畫面也隨之歸於腦海……

  就……

  挺難以言喻的。

  余丞抄起枕頭就往褚寒峰臉上扔,被褚寒峰偏頭精準避開,砸在床頭,順著隆起的被褥滾下去,掉在床邊,無人理會。

  褚寒峰半晌沒把視線從余丞方向挪開,待瞥過余丞充血不已的耳廓,難以抑制又想起眼前人將額頭抵在自己頸窩或枕間時,無法自持的模樣……

  暖色的燈光照得對方本就摩出血色的膝蓋關節更是緋紅一片,連平日裡沒曬太陽而過白的肌膚都在光下似透出了薄薄的粉色……

  連手指頭仿佛都是粉的,在混亂間下意識反手攥住他的手腕,瓮聲瓮氣喊他的名字。

  像是在咕咕噥噥罵人,又像情到濃處時愛人間的撒嬌軟語。

  是他曾想過千百次的樣子,在午夜夢回時揮之不去的臆念。

  如今就在眼前,被他這般觸碰著、占據著。

  褚寒峰注視著余丞的眼睛,明明才過去不久,他就已經開始想念眼前人眸色散亂時,漫起曖昧潮意的眉眼。

  「說起來,」褚寒峰低聲道,「你是真的很容易害臊。」

  「臊你……」

  余丞稍頓,好不容易才穩住聲音:「這怪誰?怪我嗎?」

  褚寒峰坦然回:「怪我。」

  余丞理直氣壯:「撩撥歸撩撥,你居然來日我!」

  褚寒峰:「……」

  一時無聲。

  褚寒峰默了半秒:「……你不來日我,那我只好……」

  瞧著余丞近乎惱羞成怒的表情,褚寒峰及時打住,沒繼續說下去。

  余丞繃著臉,一時也沒吭聲。

  確實如此。

  一開始褚寒峰近乎誘哄著,什麼都依他,什麼都顧著他,還跟個高冷妖精似的問他要不要試一試。

  試試?

  怎麼試?

  余丞被問的有些懵。

  這東西超過了他的知識領域,也著實沒研究過這些……

  雖說以前不是沒聽過,算是一知半解,但若真實踐起來,余丞還是免不了心裡發虛。

  不然就不會喉頭髮緊地愣在原處,眼睜睜瞧著不斷逼近身前的褚寒峰,聽褚寒峰又問:「或者……要不我來?」

  靠!

  鬼知道他當時是怎麼默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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