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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褚寒峰總是跟別人走得很近,除了薛濟,謝星河和梁宥傑是不是也喜歡褚寒峰?他們總是圍著褚寒峰轉。】
【這裡的蠢貨為什麼會這麼多?余征祥對褚家有意見,不讓我跟褚寒峰接觸,他懂什麼?跟褚家作對遲早會完蛋的!】
【差一點就成功了,明明被下了藥,褚寒峰那傻子到底在堅持什麼?他明明應該是想要的……
我看得出來,他喜歡我,或者喜歡我的臉?】
【我不過是跟余征祥吵了幾句,他怎麼就死了?我又不知道他有病,他自己故意瞞著我,跟我有什麼關係?】
【……余征祥這個短命鬼,自己死就死了,為什麼會留下這麼多債務,還不如早點去死!】
【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等我跟褚寒峰在一起了,所有一切都會變好的。
褚寒峰明明就很在意我,又為什麼要對我那樣冷淡?我是不是應該去他家裝個監控看看情況?】
【那是個很糟糕的主意,裝監控的時候被發現了不說,還在逃跑的時候出了車禍。
我看不見了,我好像被人關起來了。】
【把我故意困在療養院的人是褚寒峰,他果然喜歡我。】
【他在胡說什麼,他說他喜歡的是余丞……
可我不就是余丞嗎?】
……
「這文檔里寫的是什麼?日記?」
薛濟目瞪口呆的看完,有半晌沒回過神,愣怔許久後,不由自主回頭重新將打量的目光定格在余丞身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整段文字,完完全全就是以余丞的口吻和角度,臆想出諸多不切實際的片段。
若不是對余丞有所了解,恐怕連薛濟都要認為這一切都是余丞自己的惡作劇,又或者說是,一定程度上的精神分裂症。
薛濟越想越覺得好笑:「這人是不是同人文看多了?覺得自己是余丞,還要得到褚寒峰?」
只是話剛說出口,薛濟就被余丞的臉色嚇壞了。
那神色不像是覺得噁心,又或者是自身受到威脅的憤怒……
而是真真切切被撕下偽裝面具後,難以掩飾的內疚和啞然,帶著意圖逃避卻又不得不面對眼前一切的深深恐懼。
都余丞都沒感覺到自己的失態。
明明涼透的掌心剛剛才得以升溫。
明明前一秒才告誡自己,所有夢都已經過去了,那些事情全不是真的。
可是……
眼前這一切又是什麼?
到底是誰……
那個人究竟都知道些什麼?
到底想幹嘛?!
余丞完全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體,手是抖的,肩也是抖的,他顫慄著一步步向前,在薛濟驚訝的眼神中定定看著電腦屏幕上閃爍的光標,冷不丁發話:「撤銷一下。」
余丞的尾音發顫,對所有人的驚訝眼神視若無睹,再度重複道:「下面還有幾個換行符,幫我點一下撤銷好不好?」
坐著的小警員一陣恍然,又面帶猶豫地瞧了眼神情晦暗的褚寒峰。
稍作停頓,才依照余丞所說,戴著手套緩慢地移動了下滑鼠。
瞬間,原本空白的文檔下一頁突然出現了幾行新的文字——
【我早點會得到褚寒峰的,褚寒峰是我的。】
【乾脆都去死吧!】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那一連串的惡毒語言落在余丞目光呆滯的眼瞳里,猶如一根根細針刺破瞳孔,扎得人生疼,連頭皮都發麻。
這幾乎給了余丞某種錯覺,仿佛真的是某個平行時空中的自己,又或者是他不曾知曉的某個人格,在無數不能安寢的夜晚坐在這間老舊的昏暗屋子裡,一字一行地敲下了每一段曾在腦海中迴蕩過數以萬計的畫面。
有一瞬間余丞是真的在想,自己的精神狀態是不是有問題?
是他偏執地去給褚寒峰下藥,是他怨聲載道的不顧余征祥的死活,咒罵余征祥為什麼不能早點去死……
自己究竟都做過些什麼?
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喉頭哽著酸澀的硬石,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一直到有人強硬地拉住了他的手,將他的五指緊握在掌心。
余丞的胸口微微起伏,回眸之際連緊抿的唇線都在發顫。
手背上獨屬於對方的那道熱量仿佛順著他的筋骨與血流,一直衝上他的眼皮。
余丞閉緊發燙的眼睛,復又睜開,烏黑的眼睫低垂著將目光落在褚寒峰牽住自己的那隻手,鬼使神差地想要甩開。
結果被褚寒峰抓他更緊。
余丞怔怔抬頭。
耳畔傳來薛濟的疑問:「那人喜歡的不是余丞?而是褚寒峰?」
「那他這樣關注余丞做什麼?真把自己當成了余丞?」
「難不成是你們的CP粉?以為你倆沒可能了,所以由愛生恨,變成了黑粉?」
意識到氣氛不對,好不容易才把心裡那陣荒謬到不行的想法拋諸腦後,薛濟隨口分析著,也沒理會究竟有沒有人搭腔。
待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四周又陷入某種詭異的沉默。
但這場沉默也只持續幾秒鐘而已。
余丞與褚寒峰對視,嗓音低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他早該察覺到的,饒是褚寒峰平日裡的性子再從容,面對這些也該生出應有的困惑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