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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丞愣了很久,聽見褚寒峰的聲音又緩又沉,飄在他的耳邊。
「以後不會再鬆開你的手了,」褚寒峰說,「我保證。」
余丞忘了吭聲。
褚寒峰又再度開口:「我保證是最後一次了,不然就讓我不得好死,下輩子也不得善終,千刀萬剮。」
余丞茫然的「嗯」了一聲,又頃刻間回過神來,趕忙接話:「你有病吧,說這些話做什麼?」
「你到底還要不要追人?」余丞咕噥道,「胡說八道什麼呢?你死了我就找別人去。」
褚寒峰沒說話,只靜靜地看著他。
余丞也覺得匪夷所思,明明遇上麻煩的是他自己,怎麼這會兒還心疼起褚寒峰來了。
這麼想著,手卻無端觸碰上褚寒峰的心口處,想起夢中那片透著血腥味的濡濕感,淌了滿手揮之不去。
余丞垂眼,有意岔開話題:「謝星河他們呢,知不知道這裡出事了?」
他腦子裡有許多疑問,一張嘴就有些停不下來:「還有你們剛才說要揪住背後裝神弄鬼的人,你們也收到什麼簡訊了嗎?這到底怎麼回事,佟時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出去再說。」
褚寒峰的語氣雖然很淡,卻柔和地不像話,摟抱著人,大有再不肯放手的意思,不容置喙道:「你休息一會兒,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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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丞視角的節目直播間在足足中斷半個多小時後,所有網友才重新在屏幕上見到清晰畫面。
剛開始目光所至是主視角中熟悉的厚重木門,隨著綠鏽斑駁的門扣輕輕一晃,推門便是剛剛破譯機關的謝星河幾人,轉身之際不加掩飾地明顯愣住。
與此相呼應的,便是主視角直播間裡同樣與余丞一般身著廣袖紅衣,面容清雋、唇線緊抿的褚寒峰。
而余丞低頭扶額,另一隻手摟著褚寒峰的脖子,頗有種不敢直視鏡頭的意思。
在所有嘉賓的側目下,褚寒峰姿態沉靜地背著余丞穿過大廳,目光也沒有望向鏡頭,像是整顆心都撲在身上之人處,整個人的氣息卻無端帶著股森寒之意。
二人就這麼以親密姿態旁若無人的出現,乍然間周圍一暗,所有打光便集中在了余丞和褚寒峰身後,照得那扇古樸屏風也映出一道相偎的黑影。
直播間頓時炸了。
「?????怎麼就兩秒鐘的鏡頭???」
「我看見了什麼?誰告訴我剛才經過的是不是余丞和褚寒峰?」
「褚寒峰是什麼時候出來的???我是不是遺漏了什麼?」
「穩了穩了,大房股狂漲!!!」
「嗚嗚嗚背上花轎嗎?!我CP這是結婚了吧?!」
「姐妹們醒一醒,這是冥婚啊!很嚇人的好不好!」
……
余丞也覺得自己快要炸了。
他不過是多嘴問了一句,突然中斷的節目錄製該怎麼圓,若是不好好解釋,最後免不了又得傳出什麼謠言。
哪知薛濟雙手一拍,想出這種劇情殺來。
婚禮的喜樂充斥著整間密室,卻因為此情此景多添了幾分不合時宜詭譎。
尖細的旁白聲適時響起:
「黃道吉日笙歌奏,夜半無人纏紅衣……」
「紅蓋頭、合卺杯……」
「共赴百年約。」
隨即畫面一閃,余丞和褚寒峰便已經如過客般悄然退場。
之後的劇情自然而然由嘉賓繼續解密,余丞的角色乃新娘轉世,其前世也是真心與新郎相愛,甘願共赴黃泉,如今被無辜獻祭,證明此處是另有人作祟。
余丞無語到不能再無語,也沒想到薛濟能想出這種法子來,只是好在劇情銜接的還算正常,不至於讓網友瞧出什麼端倪。
一邊想著,余丞用餘光睨了眼旁側的褚寒峰。
自從知曉褚寒峰也意識到有人在背後搞鬼,余丞心裡便泛起嘀咕,如今褚寒峰和薛濟已經查詢到其背後的IP位址,打算來個瓮中捉鱉,就更是坐不住。
只是很明顯,瞧褚寒峰這臉色,褚寒峰並不願意他跟著一起去。
在醫院檢查完身體,確認無恙後,余丞聲先奪人,搶先一步對褚寒峰發難:「你自己說的,不會再放開我的手,現在又要攆我走?」
褚寒峰:「我……」
余丞:「呵,渣男。」
褚寒峰:「……」
薛濟本來還被前一刻的場面嚇得半死,如今又被余丞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尤其是看見褚寒峰這副吃癟的模樣,更是覺得有意思,強忍著笑意向余丞解釋道:「我們只知道對方一直在關注你的行動,或許會在此次的密室節目裡安插人手準備裝神弄鬼嚇唬人,所以才打算順水推舟,藉機查出背後人的藏身森*晚*整*理之所。」
「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時刻關注你的動向,我還特意和製作組商量採取直播的形式。」
「褚寒峰一直不同意讓你冒險,是我再三保證絕對不會出岔子,」薛濟內疚道,「是我的錯,我確實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想辦法控制了佟時,還發生這樣的意外。」
「那人用上癮藥物牽制住了佟時,根據佟時的供述,他們對接地點也與那個IP位址一致,都指向那個公寓樓里……」
疾馳的車輛掀起塵土,凜冽狂風順著半開的車窗一個勁地往裡灌。
原本還有些暈乎的腦袋被涼風吹得清醒不少,余丞望著窗外接連倒退的街景,莫名其妙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