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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自好幾年前就悄然漸生的卑劣占有欲作祟,之前沒到手的時候,還能裝出一副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樣子。

  一旦邁出了第一步,便覆水難收,再沒有拱手讓人的道理。

  想把人藏起來,只做他一人的玫瑰,徹底豢養在溫室里,再不得讓旁人惦記。

  又怕玫瑰貪戀晴空,不見天日只會凋零得更快。

  所以還不如讓對方生出馴養自己的心思,只要隨便一個眼神,勾勾指頭他就能輕易上鉤。

  這般彼此需要,糾纏不休的。

  這麼想著,褚寒峰偏了下腦袋,猝不及防舔吻眸底那微微張闔的唇縫,按捺住將人不管不顧按住懷中的衝動,一觸即離。

  余丞微滯,飛速挺直背,條件反射盤著腿往後一靠,縮在沙發角落:「哪有什麼其他人,就你一個……」

  余丞本來想說就褚寒峰一人整天貪得無厭,占人便宜。

  可後知後覺,總覺得有幾分欲拒還迎的意思,又把剩下的話不上不下的卡在喉間。

  畢竟也談不上真正的討厭,可……

  余丞屏息,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不討厭」這三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本來就很有問題。

  余丞的腦袋空白了一瞬,就聽褚寒峰似心情愉悅,耳畔傳來對方帶笑的口吻:「味道不錯。」

  余丞氣結:「你……」

  「我是說剛才的烤串,」褚寒峰指腹輕輕在余丞的嘴角一拭,「真的不吃了?」

  余丞:「……」

  余丞莫名其妙有種被人拿捏的錯覺,沒好氣地瞪眼道:「你這人怎麼說話不算數,明明講好了……」

  余丞沒臉說下去。

  褚寒峰倒是好整以暇接話:「講好了什麼?」

  余丞雙手抱臂環在胸前,以審視的目光與褚寒峰對視,禁不住懷疑是不是哪裡出了bug,這人怎麼會是夢裡那個坐懷不亂的高嶺之花,明明腦袋裡髒得很。

  猶豫片刻,余丞摸了摸鼻尖,撇嘴道:「你是徹底放棄自己的高冷人設了嗎?」

  「嗯?」

  「以前明明不這樣。」

  褚寒峰卻側著身子,肩膀斜斜陷入柔軟的沙發靠墊里,黑沉的視線就這麼牢牢定格在他的眼上。

  四目相對,褚寒峰輕飄飄道:「我以前就這樣,是你不知道罷了。」

  余丞蹙眉,像是對褚寒峰的這個回答有些迷惑。

  褚寒峰看著他,字字清晰道:「沒有人能夠永遠一成不變,但也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改變,總有東西是刻進靈魂融入血肉里的,哪怕平時偽裝得再好,午夜夢回也會冷不防地冒出來,沒有人能例外。」

  話音未落,余丞猝然愣住。

  像是被識破秘密的人而顯得心慌意亂,每日折磨自己的夢境似揮之不去的鬼魅瘋狂叫囂著,急不可耐地啃咬他的心肺和魂靈。

  余丞辯解:「錯了的可以改邪歸正,好人也可能誤入歧途,有些東西不過是一念之差而已。」

  「是這樣,」褚寒峰的語氣輕而緩,「可需要一個契機。」

  「什麼意思?」余丞也無意識地把聲音放得很輕。

  「本性偏執的人不可能毫無緣由就變得心胸開闊,骨子裡的心高氣傲也沒有辦法平白無故就放下所有的矜貴和驕傲,一個人的喜好、語言、下意識的反應都該有跡可循。」

  「……」

  「就像你,如果有上輩子,也應該是現在這樣。」

  余丞的喉口無端一哽,一時間仿若連自己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辨。

  他眨了下眼睛,低聲問:「所以……你覺得我應該是怎麼樣的?」

  褚寒峰沒有立即回答,只深深看過來,垂在他手側的指尖輕輕勾了下,不經意般觸碰到他的指尖。

  「應該怎麼樣?」褚寒峰一動不動地凝視著眼前人,良久後才低低一笑,薄唇輕啟,「如果真要說出來的話怕你太得意,不過總之是我鍾意的樣子。」

  「如果有上輩子,我肯定也喜歡你。」

  余丞愣住,長久哽在喉嚨間的那股氣焰伴隨著褚寒峰不緊不慢的語調,漸漸落回心底,又忽而快要衝出心口,表情也跟著空白了好幾秒。

  「你說什麼?」余丞覺得褚寒峰說出口的每一個字他都聽清楚,可拼湊在一起,又讓人覺得雲裡霧裡的攪成一團亂麻,「喜歡我?」

  還是上輩子?

  也不是第一次聽褚寒峰開這種玩笑。

  但很顯然,此時他們之間的關係與之前不同,如此不清不楚且又做著這樣曖昧的舉動……

  余丞好不容易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跟之前那回一樣嗤道:「別開這種玩笑,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只是跟之前不同,褚寒峰並沒有因為他咄咄的語氣而顯出半點譏誚神情。

  對方就這樣靜靜凝視著他的眼睛,半晌沒有開口。

  這反而讓余丞手足無措,心跳也亂到不行。

  余丞起身就要走,原本只是輕輕挨著自己小拇指的指尖驀地纏上來,緊緊鉗住他的手腕。

  「話還沒說完,怎麼就要走,」褚寒峰漫不經心說,「不是你自己要問的嗎?」

  余丞詫異抬眸。

  褚寒峰盯著他,如同唯恐錯過每一個他的神態與表情:「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喜歡一部電影、一個玩具、一包零食的那種喜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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