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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 褚寒峰掃了眼余丞身上還算順眼的T恤和長褲, 視線在對方領口上方的那點未完全消退的咬痕上深深帶過,沒再多說。
余丞反唇相譏:「你以為我願意浪費時間嗎,還不是因為你……」
一句話未畢, 又輕又緩的敲門聲忽而響起。
余丞怔然,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唯恐屋外是薛濟等人。
若是被聽見了什麼,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可後知後覺,余丞發現,他跟褚寒峰之間,本來也不算上清白。
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怎麼會變成如今這樣的局面。
下一秒。
隔著一扇門,服務生的聲音忽地響起,就這麼清清楚楚地傳進屋裡:「您好,請問是您要的吹風機嗎?」
是剛才他撥打前台電話,讓人送來的。
余丞瞪大眼回頭,示意褚寒峰開門。
結果沒等到回應不說,忽地就被捏著下巴,轉過臉來。
旋即只覺得唇上微微一涼,待回過神來,又帶著溫熱的柔軟觸感……
褚寒峰扣著余丞的腰窩輕輕偏頭吻下去,明明已經溫柔到了極點,偏偏又帶著叫人無法逃脫的掌控姿態……
如同以往所設想的那樣。
被夢境所牽連的每個夜晚裡,魂不守舍地凝望著那張容貌昳麗的臉,又在下一秒意識到對方並非那個人後,所有肖想連帶著所有壓抑已久的懊悔與惦念,均化為嘶吼的野獸咆哮著啃食肌膚和每一寸心房角落。
怎麼會如此?
早知道會如此……
曾經克制太過。
如今又慾念太重。
一直到夢醒後,每次在嘴裡反覆咀嚼這個名字,腦子裡想的都不可言說。
想要反覆確認對方的真實存在。
想要將人獨占。
想要對方的每一分、每一毫都落在自己的掌下,不得掙脫,也不得逃走,永遠無法離開他的視線。
想要時時刻刻都見到那個人。
可這念頭裡不可避免的又藏著幾分後怕的疼惜,唯恐把人徹底嚇著,所以格外小心。
然後猝不及防的,在對方有所反應之前,輕易就將乍然而起的驚呼封在彼此的唇舌間,淹沒在親昵的試探觸碰里。
其實談不上有多久。
可每一秒都像過了幾度春秋,余丞只覺得暈暈乎乎的,在幾乎快要窒息之際勉強攀上褚寒峰的手腕,用力鉗在掌心——
「唔……」血腥味漫上舌尖味蕾,帶著對方口中那份不知道是不是酒味的甘甜,余丞竟然荒謬地感覺到了絲絲醉意。
他突然有些慶幸,幸好在徹底失去理智前,毫不留情地沖人咬了下去。
結果對方卻猶如渾不知痛般,又在他的唇縫間輕輕一探,才從容不迫退開,甚至在四目相對時,抿唇輕輕舔舐了下自己的唇角。
這動作配上對方的臉,其實有那麼一絲蠱惑,就這麼眼神灼灼地繼續盯著他看。
而唇上的那點血痕只消失了半秒,轉瞬又透出醒目的妖冶血色。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連空氣都似凝滯。
唯有敲門聲再度響起,印證著時間的流淌:「您好,請問有人嗎?」
曖昧的屏障在無形中悄然打破,余丞喘息著甩開褚寒峰的手,拿手背擦了下自己的嘴。
正打算把人推遠,褚寒峰忽然強硬地牽著他往後退了半步,擰了下門鎖,拉開。
余丞幾乎已經快要燃起的暴脾氣頃刻間在外人面前又強行壓下去,他安安靜靜站在門後,只聽得褚寒峰在接過那人遞來的東西後,禮貌道了謝。
門開了又合,有一剎那,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們沒有過親吻,也沒有過對峙。
可只一抬眸,前一刻的複雜情緒未消,余丞眯著眼在褚寒峰微濕的額間和發梢上快速一瞥,猜到是剛剛接吻時,從他頭髮上沾染的水漬。
這想法剛從腦海中冒出來,余丞便不小心觸碰到了褚寒峰的視線。
鬼使神差的,余丞舔了下唇角,等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後,又佯裝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沒好氣道:「是你自找的。」
褚寒峰聞言笑了一下,聲線略有些發啞:「那句話說的果然沒錯。」
「什麼?」余丞下意識問。
褚寒峰的眸光落下來,看著余丞不知道是因為臊得厲害,還是被氣的,微薄的緋色漫上眼尾和耳梢,連白皙的脖頸都紅了一大片。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褚寒峰近乎貪戀地捨不得別開眼,默了幾秒才輕飄飄答:「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你活該,」余丞瞪過去,「你下次再這樣的話……我還咬。」
褚寒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兀自笑了一下:「好啊。」
余丞額角一跳,沒接話。
褚寒峰評價:「甘之如飴。」
余丞唇線繃得很緊,看著褚寒峰。
「挺刺激的,」褚寒峰說,「不覺得?」
余丞:「……」
刺激個毛線。
下一秒,褚寒峰拿了吹風機走進洗浴間,見他久久不動,漫不經心出聲:「不是要吹頭髮?」
聞言,余丞警惕掃對方幾眼,滿臉不願意。
褚寒峰說:「過來,不鬧你。」
余丞:「我自己有手。」
「我知道,」褚寒峰神色微妙睨過來,「你在提醒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