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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丞覺得自己快要凍死了。
裴彥跟著老闆去了地下酒窖,恰好梁宥傑突然打來電話,他便留在大廳處等人回來。
耳畔是一套無比熟悉的拜年詞,熟悉的開頭、熟悉的話,簡直跟謝星河差不了多少,余丞簡直都要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一夥的:「你過年有什麼安排嗎?」
剛打算如實相告的余丞埋頭走來走去,忽地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動靜。
回頭就看見面帶驚喜的謝星河與滿臉詫異的薛濟。
旁邊還個神色間帶著打量的褚寒峰。
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唯有謝星河熱情的打招呼,率先打破沉寂場面:「余丞?你跟你爸也來這裡玩啊?」
想來是電話另一端的梁宥傑聽見聲響,下意識問:「你跟你爸在一起?對了,叔叔的身體好一點了嗎?」
下一秒,裴彥從裡頭走出,一邊走一邊嚷嚷:「行了,事辦完了,咱們去泡溫泉?」
余丞舉著手機沒應聲:「……」
場面一時很混亂。
薛濟看了看褚寒峰,又看了看余丞,嘴張了又合,還是沒敢說話。
繼而就見謝星河匪夷所思的目光在余丞與裴彥之間徘徊,忽地想到了什麼,眉頭一擰:「你們這是……在約會?」
裴彥福至心靈,霍然想起余丞之前還因褚寒峰對其過於熱情的態度而苦惱不已,甚至不惜要他作陪染了頭白毛,好馬不吃回頭草,以證明決心!
裴彥的手無比自然搭上余丞的肩膀,笑:「很明顯嗎?」
余丞默默拂開裴彥挨著自己的那隻爪子。
哪知對方給了他一個「相信我」的眼神,又攬了過來,得心應手道:「寶貝,不要害羞。」
余丞:「……」
害羞你個頭。
余丞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也不是很介意多一個爸爸。
沉吟間,耳邊的那道溫潤嗓音納悶問:「怎麼了,你是不是在忙,我打擾到你了嗎?」
余丞回梁宥傑:「沒有,正巧碰到幾個老熟人。」
話音剛落,又有人從二樓包間往下走。
耳邊的聲音仿佛隨著無聲流動的空氣一起撲面而來:「還是先不打擾你了,我晚點跟張雲馳老師約了碰面,等趕緊下山……」
話到一半,梁宥傑望見面前幾人,面色一怔。
余丞左右瞟了幾眼,早在瞥見對方時已經猶豫著放下了手機,捏著鼻樑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意味深長問:「你們……也在約會?」
這個「你們」就很靈性。
薛濟也沒搞清楚余丞這個「你們」究竟是指誰,滿腦子只盯著裴彥那隻勾住余丞脖子的手上,只覺得若是再遲幾秒,褚寒峰怕是恨不得要把人的手給砍了。
薛濟連忙打圓場,上前抓著余丞的手把人從裴彥身邊挪開,笑吟吟問:「你要去溫泉?正好啊,大伙兒一起!」
余丞本來就還沉浸在「這麼多人一起約會」的震撼中,心裡琢磨著怪不得薛濟之前非得撇清跟褚寒峰的關係……
這是求而不得,改走博愛路線了?
不能獨占你,就先妥協一步跟別人一起分享你?
這麼委曲求全的嗎?
或許原書竟然走得不是1v1嗎?
所以現在是幾個意思,拉他一起試探下他的態度?
「不不不不不……什麼大伙兒一起?」
余丞連連擺手:「使不得。」
怪不得一個個的都來打探他的行蹤!
肯定是琢磨著他跟褚寒峰的關係不太對,準備先下手為強?
薛濟:「為啥?」
余丞:「我害羞。」
他脖子上被褚寒峰啃出來的印子還沒消,要是被這幾個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這不是得提前完蛋?
結果怕什麼來什麼,話音剛落,褚寒峰猝不及防也朝他走近,涼颼颼來了一句:「不是說還沒醒?」
余丞頷首:「不像嗎?」
褚寒峰:「像嗎?」
余丞:「突然看見這麼多男神,不在做夢,勝似做夢。」
而謝星河愣了老半天,終於回過神來:「你不是說要陪你爸?」
梁宥傑接話:「叔叔也來了?」
裴彥也覺得這場面不太對勁。
畢竟人是他帶來的,作為好兄弟自然得解圍:「是來了。」
謝星河和梁宥傑聞言齊刷刷看過去。
薛濟瞥見褚寒峰烏沉沉的眸光,猶豫一秒後也望向裴彥,希望這個人可以閉嘴。
但裴彥顯然沒能接收到薛濟給的信號,絞盡腦汁才憋出一句:「這不是怕影響我跟余丞的二人世界,就提前離開了。」
余丞越聽越不對,意味深長對上裴彥的眼。
意思是,你到底要幹嘛?
而裴彥收到余丞肯定的眼神,決定再接再勵:「伯父也真是的,我跟余丞自小一起長大,好到能一起同穿一條褲子,還相什麼親,直接領證算了!」
話音剛落,褚寒峰本就烏沉的眸光更顯得晦暗不明,視線一瞬不瞬地注視余丞的眼:「看來跟你同穿一條褲子的人還挺多?」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應該一時心軟,把人放回去。
這才幾天不到,過得越來越瀟灑了。
清楚褚寒峰意有所指,余丞生怕這廝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東西來,情急之下拉了把褚寒峰的手,又條件反射地迅速放開:「那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