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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偷看被正主逮了個正著,余丞一愣,頓時有些尷尬。
豈料那人瞅著他彎眼笑了笑,眼角還掛著濕漉漉的淚水,是一個十分溫和的笑容,哪怕是昨晚上余丞對於彼此的初見並沒有存在過多好感,但從情理上來說,也達不到討厭的程度。
這過程只持續了一秒鐘,待薛濟開口,對方已經收回了眼。
薛濟說:「也不全是。」
余丞似懂非懂,沒接話。
褚世華掌控欲太強,褚寒峰又稜角過盛,極有主見。
其實從某個程度上來講,這父子倆倒有幾分相似。
薛濟:「褚世華希望暫時接管寒峰的那一部分,等他成家立業後,再讓他徹底獨立。」
余丞皺了下眉。
薛濟:「其實這點老爺子之前也是贊同的,甚至還一度坦言希望在臨終前抱上曾孫子,連孫媳婦兒的人選都備好了。」
原書本就只是一篇狗血買股文,從他自己的視角來看,倒從沒接觸過這些。
雖然老人家在某種事情上思想守舊確實固執的很,但余丞還是不贊同:「這種事情怎麼能強人所難?」
薛濟笑:「所以有人死活不答應,最後在老爺子臨終前,褚世華給自己變了個聽話又好掌控的小兒子出來。」
余丞遲疑:「那老爺子最後……」
薛濟:「孫子有兩個,褚世華卻是老爺子唯一的兒子,那倆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拿捏人的手段都差不多,不過是利益至上的商人罷了。」
余丞:「……」
人世間的悲歡有時候就是如此,明明覺得褚寒峰這人的性格實在是惡劣的要命,可這會兒他看著褚寒峰,又覺得有時候對方其實還挺孤獨的。
那人就靜靜站在那裡,仿佛與周圍格格不入。
喧囂遠去,風雨如晦,是唯一的逆行者,褚寒峰有他自己的偏執和原則。
可即使是這樣,這個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很多人羨慕不來的。他這麼一個朝不保夕小炮灰,實在沒資格去同情對方。
司機把車從停車場開出來,余丞開門就要鑽進去,忽然聽見宋非晚的聲音:「小丞。」
余丞回頭,一眼就看見謝星河陪著宋非晚,正往這邊走。
待到他面前站定,宋非晚才囑咐:「難為你特地過來看看我,只是我總抽不開身,多陪你聊聊。」
余丞連連擺手:「您太忙了,能理解的。」
宋非晚的視線一瞥也跟著同自己打了聲招呼的薛濟,正準備說些什麼,突地瞅見余丞的整套衣服,打量幾眼道:「你跟小峰的同款衣服還挺多,就是穿上去感覺風格不太像。」
余丞:「……」
余丞坦言:「也不是很多。」
天差地別罷了。
宋非晚思考幾秒沒再多說,倒是謝星河蹙眉多看了余丞好幾眼,摸了摸下巴道:「你這衣服是不是太大了?」
余丞:「啊?」
謝星河:「我怎麼瞧著不像你自己的。」
話音未落,萬籟俱靜。
宋非晚聞言又上下觀察了余丞幾眼。
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若是謝星河不在,余丞覺得還能解釋一二。
這會兒被謝星河一問,他就下意識揪心,況且……
他覺得謝星河跟褚寒峰之間的相處模式怪怪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
鬧起來還得了?!
多說多錯,余丞就乾脆不說了。
好在這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宋非晚沒時間糾結太多,謝星河自然也不會多問。
恰好薛濟收拾完行李,拿來了他被水浸過居然還能倖存的手機,雙方又客套幾句便各忙各的。
回去的路上余丞睡了一路,等跟薛濟一起到了公司,已經是午飯的點了。
倆人並肩踏進公司大樓,連每日同他們打招呼的前台都愣了好幾秒。
余丞剛醒,也沒在意這麼多,倒是薛濟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實在忍不了,隨便拽了個人問:「這是怎麼了?」
對方是公司里新簽的小藝人,被薛濟突然拉住,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連忙道:「薛總,沒什麼啊。」
薛濟不明所以:「沒什麼那你們看什麼看?」
對方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總不能說他也覺得你和余丞很配吧。
冥思苦想,對方好不容才憋出個理由來:「今天余丞哥又上熱搜了,好熱鬧呢。」
余丞聽見自己名字,激靈了一下,暫時從困意中掙脫出來,不解問:「又怎麼了?」
公司向來都有輿情監控,薛濟對此事也有耳聞。
薛濟蹙眉:「你是說梁宥傑那通電話連線?」
對方:「不是……」
話音未落,孫燦便聞訊趕來,手裡抱著大疊資料:「有網友自發在工作室帳號下評論,這會兒直接刷出詞條了,說……」
薛濟:「說什麼?」
孫燦為難道:「說公司苛刻余丞,不給余丞資源也就算了,連之前養的那些營銷號都被扒出來了,說故意防爆自家藝人一個勁地往余丞身上潑髒水,根本就是欺負人。」
薛濟無語:「這不都是以前的事?」
孫燦也覺得頭疼:「是以前的事,可近期有意接觸余丞的活動也被安排給了其他人,目前關注度比較高的幾個人里,只有餘丞對外公開的行程是空白的,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