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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不同沈合乾和陸叔兢,他每一寸骨血里都流著凶戾氣息,好像一頭含血而生的凶獸,天性是對抗,不能容忍一丁半點的柔和。
即便是在帳後的時候,他的動作都不見柔情,只是兇狠掠奪。
大抵是熟悉了和歸宥之間的相處流程,沈縱頤沒有徒費口舌,轉身便聚起內力,一擊把他摔倒在地。
他撐起上身,雙眼兇惡地盯著她。
沈縱頤面容淡漠,再次聚起內力,把他從岸邊扔進了溫泉。
男人高挺身體甫一落水,便砸出了巨大水花。
沈縱頤立在泉側,不免被水簾撲了正著。
濕衣往下滴著淅淅瀝瀝的水珠,她閉了閉眸,臉上的水從長睫處流到下顎,而後和濕衣融為一體。
青絲浸濕,沈縱頤睜開雙眸,抬手摘下簪子,任長發如瀑泄落,雙肩微聳,她雙手繞後,神情淡淡地解開了玉革帶。
“你!”歸宥站定,視線方明,他一抬頭便見沈縱頤素手解玉帶的行為,下意識怔了下,濕漉漉的深刻眼眸不自覺凝住。
出口的怒聲僵在唇邊,他薄唇緊抿,回神間猛地背過身體,縮在腰側蓄勢待發的雙手繃得青筋暴出。
前幾次,她都是衣冠齊整又居高臨下地壓著他曲意迎合,現下竟……!
歸宥狠狠地閉了閉眼。
身後衣物垂落的聲響卻簌簌不絕。
他聽得兩耳燥熱,牙關咬得酸楚無比,不禁朝水中沉下身子,涉水朝前行進。
尚未走出幾步,又聽身後水聲加大,引起的水波順流蕩漾到歸宥身前。
他身子一僵,不再朝前。
女子溫涼的手撫上他腰後,細柔的觸感如火炙在敏感的腰處,歸宥咬牙忍住細細顫抖,伸手按住沈縱頤的手腕:“你這是何意?”
她冷淡的聲音從極近的背後傳來:“何必明知故問。”
在這種時候,她卻依舊用這種冷漠的口吻嗎?
歸宥不知為何,心中燃起複雜的情感,他忽而轉身,一把扣住她雙手,遽然將其壓在石壁上,垂眸冷笑:“陛下就是用這幅面貌要人侍候的嗎?”
沈縱頤慢慢抬起眼皮,雪膚花容美得像一場艷麗的夢,她卻毫無所覺自己令人痴迷的本事,依舊眼神涼薄地看著他:“真的嗎?”
歸宥視線從她的臉上艱難移開,“什麼真的假的?”
她反手脫開他的掙脫,將其反壓在石壁上。
盯著男人驚怒時愈發昳麗的面龐,她啟唇靠近:“你真的要在此時……與朕吵?”
歸宥身形精悍,她雖不矮,但與他比起還是有體型上的差距。
雖用內力壓住了男人的動作,但沈縱頤身輕修長,與歸宥肌肉虬結的寬闊身型有著明顯的力量對比。
落腳只觸及其胸膛前,從背後看來,好似她嵌入了男人寬大的懷中,纖柔與精壯的對抗,令人臉紅心跳。
歸宥聞言怔忪,他低眉不由自主地看回去,眼神從她絕色眉眼滑至紅潤雙唇。
半晌,他低啞道:“這是你羞辱我的新方式嗎?”
沈縱頤嗤笑,手掌下移,握住他,“若是羞辱,你又待如何?”
她猝不及防地收緊了手。
歸宥悶哼,仰起筋脈突出的長頸,喉結攢動。
這必是羞辱。
只有在羞辱他時,她方會露出些正常人的情緒。
譬如方才突如其來的暴戾。
歸宥不想承認,一思及便惱恨的事實是——
他其實寧願沈縱頤這般羞辱他,也不想她視自己為空氣。
所以當她淡漠地看向他,但是手中卻冷酷收緊時,他既是痛,卻又忍不住從胸腔深處溢出一道歡愉的低哼。
抬頭望著歸宥鋒利下頜和那閉眸微顫的長睫,沈縱頤面無表情,伸手扯下他本就輕薄的衣裳,而後粗魯地將衣裳蒙上了他的臉。
濕衣緊緊貼在臉上,歸宥瞬間呼吸困難起來,眼前陷入黑暗,其餘感覺卻更為敏銳起來。
他啟開薄唇,急促地吸了口氣,濕了水的綢段緊緊吸在臉上,氣還沒有透過來,沈縱頤卻忽然鬆手壓了下去。
歸宥失了神,衣裳下的臉連著脖子和胸膛都紅了徹底。
她只是停了幾息,像是在適應,但很快便撐著他的手臂叱令他配合。
“……是。”
他竟腦子空空地當真聽她號令。
很快,除了臉上的衣裳,歸宥成了她手下真正乾淨的獵物。
看不見那張臉,沈縱頤偶時也會施捨般地撫過他,後者因此而僵了下,而後便生出更為急促慌亂的反擊。
夜深之時,本該是四無聲息的後山,溫泉卻依舊在顛簸著水面。
翌日天明。
沈縱頤毫不留戀地走出泉面,她毫不在乎身上濕透的裡衣,轉身回了暗道。
在其走後,歸宥仰頭抵著冰涼的石壁,蒙面黑衣從始至終都沒有徹底幹過,他在泉邊待了許久,也不去拿開臉上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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