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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她微頓,“何以問這個?”
陸叔兢修長手指緊緊握著食盒提手,聲氣不穩:“為何偏偏是昨夜?為何偏偏是當著我的面?”
聽他又要就此事糾纏,沈縱頤神色微冷,“你若接受不了,朕現在便將陸府家財歸還給你,放你出宮。”
“不、不是……”陸叔兢陡然面露蒼白,無措地看著她冰冷的臉:“我不是想離開,我只是……只是……”
沈縱頤半闔雙眸,冷淡道:“莫要吞吞吐吐,有話直言。”
陸叔兢勉強笑了笑:“陛下既然不喜歡我,那當初怎的還答應我,允我名分?”
她可知她那一答應,令他欣喜若狂,整日驚喜交錯,簡直是失了智。
花燭夜被藥暈,醒後還得強行容忍“兇手”的挑釁。
這對從前那個傲骨矜貴的陸少爺而言簡直是天方夜譚。
可是從前的陸少爺死了,現在的陸叔兢恨不得將脊骨嚼碎了來獻祭她的施捨,不過為求她多看自己一眼。
並不以為她的回答有多至關緊要,沈縱頤淡淡地道出了真相:“你身份合適罷了。”
“……身份合適,僅僅如此嗎?”陸叔兢垂首,雙手從食盒上摔落。
沈縱頤冷聲道:“僅僅如此。”
……
“陛下,您是完全沒有心嗎?”
良久,只聽陸叔兢用低不可聞的音量道。
沈縱頤面目沉靜,“食盒已送到,你可以……”
電光火石之間,原本頹喪的陸叔兢竟然閃過桌案,直奔她而來。
他那高大精壯的身子直直衝過來時,還附帶一大片深重的陰影壓到她身上。
沈縱頤下意識後仰,脊背緊貼圓椅,同時冷斥道:“陸叔兢!你要作甚!?”
陸叔兢靠近她的動作兇猛,但他卻用這行刺般的動作奔到她身前,雙臂死死按在檀木椅的扶手上,將她困在以他身子為範圍的籠中。
他低頭盯著沈縱頤,桃花眼裡情緒有怒有痛,還有終於爆發的委屈。
陸叔兢圈著她,怒道:“你憑什麼這麼對我!哪怕等一天呢!你哪怕等一天!!你知道我在殿內,為什麼還要和他!?”
他顫聲崩潰道:“你為甚不能為我等一日,你當初答應我時分明是笑著的,你不久前還喜歡我對我笑,你怎麼可以變心變得……這麼快?”
沈縱頤驚了一瞬後也就漠然了。
知曉男人不過是在拈酸吃醋,便任陸叔兢發泄委屈和怒火。
而她只是用漆黑雙眸看著他,不悲不怒地像冷鐵一塊。
陸叔兢被她漠然的樣子激得難以抑制,突然撲上去咬了她唇角一口泄憤,而後又單膝跪下抱住她的腰,哭著問她為什麼。
沈縱頤感受著唇邊刺痛,眸中生出冷意:“陸叔兢,從朕身上滾下去。”
陸叔兢卻更緊地抱住了她。
沈縱頤忍無可忍,一巴掌甩了過去。
男人俊美臉龐被打得偏過去,原先束好的頭髮也從額間落下幾縷,狼狽地落在他眉眼前。
被打了侮辱性極強的一巴掌,陸叔兢卻仍然不管不顧,拼命地對她說道:“你打我,對對你打我!我可以的,我可以做得更好的。那沈合乾算什麼東西,我我比他厲害的。”
“對不起縱頤,對不起嗚嗚,我昨天不應該對你耍性子,我昨天不應該故意離你這麼遠的,嗚嗚對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你別這麼對我,我求求你陛下,我可以做得比誰都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會當個端莊自持的面首,我求求您,別這麼對我……”
沈縱頤見打不走陸叔兢,但見他哭著道歉,看他一雙桃花眸哭得通紅瀲灩,不合時宜地想起朝鑒的臉。
她面容忽靜,無情無緒地垂眸望著男人淚痕糟糕的臉。
陸叔兢似有所感,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向她。
和她深幽平冷的目光對上時,他身子一僵,居然也隨之靜了下來。
良久,他顫抖著手捂住她的眼睛,聲音破碎凌亂:“別……別用這種眼神……看、看我,求求你,別……”
硬的推不開陸叔兢,沈縱頤心中厭煩,便拍開眼睛上的手,而後攬過陸叔兢的脖子,低頭敷衍地親了下他的唇。
他驀然間不可置信地僵住了。
此時沈縱頤坐起,居高乜他一眼:“冷靜了嗎?”
陸叔兢愣了一下便欣喜若狂地點頭,笑中帶淚地對她道:“冷靜了,謝謝……謝謝陛下。”
“放開朕。”
陸叔兢趕忙縮迴環在她腰間的手,後知後覺地露著痴戀的目光對沈縱頤柔聲道:“陛、陛下,您今夜有閒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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