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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均宗的人都不太明白少主為誰買的衣裳,僅僅聽說都是女子的衣衫,別的一概不知。
直到看見少主剛躍下劍便匆匆趕赴到沈縱頤房內,才有些許明白。
“我們少主這是……”
靈均宗的幾個修士對視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
笑了會少主的鐵樹開花,又想到蘇行章心慕的女子是個廢靈根,靈力虛弱看著就壽命無幾了,便生出無限感慨。
陸渾山這大師姐倒是沒的錯處可挑,就是命不好天賦不夠。
可就是這樣,換了幾百年前他們還年輕的時候,也定會像少主一樣傾慕起這般絕色通透的女子。
嘆罷,幾人喚出快劍,直奔靈均宗而去。
……
蘇行章的靈力在沈縱頤的靈台附近轉了幾圈,聽聞她靈台破碎是一回事,現在親自看到才發覺是如何的觸目驚心。
舊傷未愈,又添新痕。
痕痕跡跡一道又一道,簡直讓人不忍卒視。
無論修為高低,靈台之傷對修士而言都是最致命最痛苦的。
蘇行章一邊竭力以最柔和的力道癒合著沈縱頤的靈台傷,一邊回憶起和她的相見。
沈縱頤對每個人都柔柔微笑著,舉手投足雅致大方,從臉上根本看不出痛色。
她強忍著靈台破碎的劇痛,以最好的姿態出現在人前,該是何等堅定的心志。
蘇行章想著,心中不僅生出憐惜,更是由衷欽佩起沈縱頤來。
和她相比,他們這些化神渡劫的修士也不過多了道天賦的加持,何以輕視她呢?
焉極幻境已經充分證實了沈縱頤的厲害,這等人才,合該得道飛升。
蘇行章幾乎傾盡了自己的全部靈力修補沈縱頤的靈台。
直至最後發現對她過於嚴重的傷而言,他龐大的靈力也不過杯水車薪,收手時微微蜷起指尖。
在此之前,他尚滿意自己不足百歲便至化神的修為。
遇上沈縱頤這樣令他都感到棘手的傷勢便如被一桶涼水潑臉,挫得他清俊的面容有些許黯然。
恰時,沈縱頤醒轉過來。
她睜眼便看見了蘇行章低落的眼色,心道果真是他。
“蘇少主。”她撐著手要起身言謝,被蘇行章不由分說地按住了。
“沈道友傷勢不輕,這些虛禮便免了罷。”
女子抬眼對他露出個淺淡的笑容,眸光清亮,完全沒有病重的鬱氣。
蘇行章和她對視了一眼,轉而垂眸道:“天亮後的小比,沈道友你……”
“我參加。”
他抿唇,手掌握緊:“可是你的傷……”
“沒事,我習慣了。”沈縱頤搭在床沿的手背微抬,無意間擦過蘇行章落在床側的手腕。
她並無所覺,笑意溫柔:“再說小比和焉極幻境相似,不過是對心志的考驗,沒有太多用靈力的地方。”
“我還好。蘇少主不必為我擔心了。”
蘇行章只覺得手腕處被她碰過的地方細細癢著,聽到她說習慣的話,這癢意泛進心裡,幻化成緊縮的漲感。
他不習慣忍受疼痛。
作為靈均宗的少主,他不需要忍痛。
天賦好修為高,除了突破承受雷劫時會受較重的傷,其餘時候再如何都有頂級的丹藥供他止痛。
看穿了沈縱頤的逞強,蘇行章自然不會沒有風度地直接點明,但保持沉默坐視不理更是難捱。
蘇行章低頭,另外從儲物戒里拿出寒玉髓,“這玉髓中靈氣豐沛,沈道友可以用它做枕,有益於靈台修復。”
緊接著,他在她道謝或拒絕前開口:“妖魔夜闖,這也不止是陸渾山一宗之事。金烏州四方八宗歷來團結,有難共承。沈道友是陸渾山的中流砥柱,你被魔所傷,自有我靈均宗的一份責任。”
說罷,他站起來把玉髓放在案上,低聲道:“夜深,沈道友便靜心休息吧。”
沈縱頤淺笑:“蘇少主慢走。”
蘇行章遣著一溜人往外走,忽聽沈縱頤補了句:“他沒有傷我,也不是他逼我吃的塑靈丹。”
“……”
蘇行章頓了頓,臉色一沉,回過身盯著她道:“請沈道友勿再維護妖魔了。”
“來者是你的師弟,我們都知道。”
所以她說再多,在旁人聽來都是她心慈手軟,特意地為卞懷胭辯解罷了。
陸渾山大師姐的純善心軟,人盡皆知。
沈縱頤愣了愣,她啟唇欲說,卻終究闔眸沉默了。
眾人看得心情複雜,又是氣卞懷胭膽敢傷害面前的女子,又是厭惡卞懷胭墮魔了還陰魂不散。
金烏州修士對妖魔邪祟帶著天生的憎惡。
卞懷胭墮魔後,他曾經作為劍尊弟子的驚才絕艷便已是過往雲煙,至多不過是多增一層證明他狼心狗肺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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