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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他依舊笑得很開心:“哎,你果然像那死人說的一樣討人喜歡。”
沈縱頤笑眯眯地聽著,指腹不經意地摩挲了幾下。
孟照危這具厲鬼之身倒很漂亮。
人高馬大的,血液必定極多。
說起那死人,孟照危忽地變了臉色,方才想起正事,趕忙重新拉開袖口,把手臂懟到她面前:“快點咬,等你吃飽我就要走了。”
“你怎麼知道……”
“什麼怎麼知道,你咋這麼傻愣愣的,飯都餵你嘴邊了!”孟照危脾性暴烈,這時已劍眉倒豎,語氣兇巴巴地再不似個好鬼。
沈縱頤被他嚇得一怔,咬唇抱住他手臂,雙眼怯怯地抬起,打量他的神色般。
孟照危一見她這幅藏怯小樣,色厲內茬地嚷起來:“乾乾乾乾什麼!我問你這麼看著我是幹什麼?我只是讓你吃飯,吃飯啊,喝點血而已哎,你瞅瞅你自個兒瘦得跟沒二兩肉似的,還這麼矮!”
他說著說著,眼珠子瞥到臂上抱著的那雙手,手指纖細白嫩,搭在他麥色的手臂上,更顯得細白纖弱了。
“什娘哎!”孟照危竟真的有些生氣,他忽然抽回手臂,兩隻手抄過沈縱頤的腋下,把她像兔子似的提了起來。
手上那點力度輕不足道,他掂了掂,滿臉肉疼地將她放回地面。
“你別真沒二兩重吧?”孟照危狐疑地看著她,目光在她堆雪似的臉上停留半晌,驀然扭頭結巴:“你你你你也太白了,白得跟鬼一樣……”
不過她好像本來就不是人。
孟照危嘖了聲,但這矮兔子白得比他見過的所有鬼都好看。
她能吃多少血呢……英挺的男人不知不覺思維擴散得越來越遠。
……
沈縱頤被突然提起又放下,腦子有一瞬是懵的。
在修真界的時候知道煉器宗第一天才孟照危少年無形,性子不好,總會隨性而為,鬧出許多笑話。
不成想這個少年無形當真不是傳聞。
她剛才甚至以為孟照危拎著她,就像自己拎著小鈴鐺,掂掂晃晃,都那麼輕飄飄無所謂的。
活得越久,經歷的怪事也就越多。
沈縱頤平復呼吸,慢慢地後退了兩步。
她這躲,驚醒了孟照危。
他眼睛瞪圓,眼尾下垂顯得面色無辜:“你不是在怕我吧?”
孟照危沉思了一秒,猛地反應過來,登時受傷地大喊道:“原來你在怕我,才不敢咬我?!可我都沒傷害你啊,你不才說我是只好鬼的嘛?你如何能這般冤屈我這隻好鬼?!”
身量比他矮太多,是以沈縱頤輕易地捕捉到他眼中的受傷神情。
好要命的感覺。
她自詡是心性堅定的人,在孟照危這雙家犬般黑潤的眼睛下,還是沒辦法做到漠視不理。
煉器宗的瘋傻天才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沈縱頤略微尷尬地轉過臉,手指交纏中輕聲道:“我也沒說你不好啊……只是……”
她咳了下,“只是你這態度——有些凶。說到底還不是你露出這幅表情才讓我不敢看你的,怎麼還怪我呢?”
孟照危一呆,聽完沈縱頤的解釋,心裡想到:他又沒隨身帶鏡子看自個兒表情,誰知道凶不凶呢?他對一株草一棵花也是這樣說話的,怎不可對她這樣呢?
沈縱頤抱臂等了等,抬頭張望了下。
這巷子離鄔道升不遠,孟照危又喊又鬧的竟也沒將他引來。
她忽地凝目,視線緩慢地移向苦思冥想的孟照危。
厲鬼應是可製造鬼蜮的罷。
那麼他們現在是在孟照危的鬼蜮里了,故而才這般寂靜。
她想通了,也就無所謂地低頭。
“奧!”孟照危猝不及防地道,“我知道了。”
沈縱頤懶洋洋地嗯了聲:“知道何事?”
孟照危掰正她肩膀,盯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你不是花也不是草,所以我不能這樣對你。”
他揚起燦爛的笑容:“我得把你當成個寶貝,要很用心地護著……”
遲疑了一瞬,他補充道:“不過我是鬼沒有心,用不了心的話,我就只好用這張臉護著你了。”
沈縱頤也遲疑地望著他:“怎麼護?”
孟照危微笑:“這樣。”
他戳著自己唇角的笑弧,“不對你凶,只對你笑。”
她肯定比花草珍貴。
“……你真棒。”沈縱頤笑了笑,伸手拍拍男人的肩,語氣稍稍誇張地說:“你也太聰明了吧!”
“嗐,一般聰明。”孟照危擺手,喜滋滋地將鬼力化作利刃,利索地把小臂劃開一道小口,“喏,你現在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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