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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身形偏又像。
待發現那人用了清潔術後,這些弟子才確定這就是他們的大師姐。
師姐素來溫和慈悲,不忍大家擔心她的身體,故而從不以虛弱面容示人。
又因自持師姐身份,不允自己身上有一點髒污。
所以陸渾山的人都熟悉她施展清潔術的動作。
“師姐......您.....”
為首的弟子眼神一觸及沈縱頤的面目,便禁不住地顫動起來。
他們也時常來幻境歷練,可從未像師姐一般受過如此嚴重的傷。
師姐她在幻境裡究竟是受了何等的苦......
他幾近想要伸出手接住搖搖欲墜的師姐,不想沈縱頤抬起頭,對他淺淺一笑。
嗓音溫和柔軟:“這時候才下早課吧,從三能峰到後山很遠,累不累?”
弟子怔松,“師姐,您為何不先關心自己的傷?”
“傷?”沈縱頤若無其事地直起腰身,“區區小傷,並無大礙。”
“看著駭人,實則修養兩日便好。”說著,她話鋒一轉,“你們尋我是有何事嗎?”
弟子們自知師姐是良苦用心,避免他們的擔心才掩蓋了傷重的事實,便十分不忍戳破師姐的偽裝。
將心疼的哽咽隱藏後再開口:“我們看見您的幻境燈牌滅了,知曉師姐出了後山,我們念著師姐,便擅自先來見您了。”
沈縱頤在此弟子說話期間一直蓄力,等他說完話,中道崩殂的第二個清潔術也就蓄好了靈力。
迅速地施展完術法,可算是通體潔淨再無血跡了,她方鬆了口氣:“此次幻境不同以往,故而我多廢了些時日出來。”
“我不在的時日裡,宗門可有何事發生?”
“除了比往常更擔憂師姐外,並無事情發生。”
沈縱頤眉間微皺,“多謝師弟師妹關心,不過求道者不可過於心慈,日後切莫因我耽誤修煉。”
寬和中帶著一絲嚴肅的目光繞過圍成一圈的弟子們,她無聲嘆了口氣:“來尋我又得誤了早食罷,快些各自回去吧。”
趕來的弟子無一例外都是今年春初新進的弟子,十幾個外門弟子,天資都不錯,在她不輟的教導下很快就要突破鍊氣期,從而升入內門了。
作為他們修煉路上的引領者,這些稚嫩的天才們對她感情甚深。
同時也因為年紀輕,不知內斂的緣故,表達喜愛依戀的方式也就更直接。
但等他們真正升入內門的那一日,便會徹底了解到大師姐沈縱頤是怎麼樣個人。
一些有關她身上“深不可測”的濾鏡會於他們突破築基時而徹底消失。
直到那時,他們才會真正明白廢靈根代表著什麼。
於是接踵而至一股蓬勃的保護欲與另外更深的心思。
也因此,某種程度上成長的他們,會由最初的直白率真轉換成小心翼翼,像呵護何種珍寶似的與沈縱頤相處著。
師姐這樣柔弱,而他們已比她強大,如果由他們來保護師姐......
“好了,勞駕哪位師弟,御劍帶一帶我。”
沈縱頤無奈地蒼白一笑:“師姐暫時靈力枯竭了。”
她話聲一落,弟子們爭先恐後上前,紛紛祭出自己的佩劍,生怕不被師姐看見。
“讓一群鍊氣期的孩子帶你,真不怕落下劍加重你的傷?”
一道清冽的女聲撥開嘈雜的聲音,從暗處踱步而出。
見到來人,弟子們陡然一驚,啞然後連靈力都忘了維續。
失去靈力的佩劍叮叮噹噹掉落一地。
“江長老好!”
緩步穿過正在拱手行禮的弟子們,江春與走到沈縱頤面前,伸手勾起她眼前垂落的一縷發,雙眼垂下,輕聲道:“受了傷不知傳信於我?”
沈縱頤抿唇,掐起子午訣:“江長老。”
江春與望著她疏遠恭敬的動作,眼神稍暗:“你可以不用向我做這些虛禮。”
“要的。”沈縱頤斂眸,“禮數不可廢,您畢竟是縱頤的長者。”
“長者......”江春與不知所以地低喃這兩個字,忽笑道:“那好。縱頤既想要如此,我便順應你如此罷。”
“禮數既全,也讓我看看你的傷。”
江春與的指尖似若流連地划過沈縱頤臉上的細小傷痕:“這樣多的傷口,定是極疼的。”
沈縱頤態度溫和而不失疏離:“不疼。”
“縱頤這麼多年性子依舊不變啊,”江春與的指尖流出細小的綠色靈力流,因身高占有優勢,得以俯視的她看著沈縱頤的面龐,淡聲道:“還是這樣要強。”
沈縱頤的表情不變。
江春與的靈力比丹藥更溫和,這般細水長流的治癒舒服得她忍不住輕輕嘆息了一聲。
只不過她很快止住了這聲略微曖昧的喟嘆。
這似乎是一聲服軟的信號。
江春與突兀地探出手掌託了下沈縱頤的臉頰,很快收回後道:“縱頤這些年常去四修峰,怎的再不像從前那樣順道去我那兒坐坐。”
她出手的動作實是快。
若非沈縱頤感到臉側猶殘留著一些溫度,她差點以為江春與方才摸她臉只是疼痛下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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