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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這樣,那我就會竭力制止衛湛再出現。」他搭起雙腿,擺出大爺的姿態,「從今兒起,忘掉衛湛吧,因為想也沒用。」
佻達風流的模樣,秀色可餐,奈何寧雪瀅不看一眼。
「幼稚。」
擦乾手,寧雪瀅坐在桌邊喝水潤嗓,情難自控了太久,嗓子快要喊啞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個賴皮鬼。」
衛九還真就不害臊地扮演起賴皮鬼,瞧著二郎腿晃晃悠悠,「那我不管,從今兒起,我們是夫妻。」
情緒在大起大落後,身心皆疲,寧雪瀅撐不住困意,趴在桌上,懶得與他扯皮。
不知過了多久,衛九起身,將睡熟的女子抱到床的里側,掖好被子。
「寧雪瀅,多在意我一個不行嗎?」
他喃喃著,附身吻了吻女子的眼尾。
女子翻身面朝里。
入夢了還要排斥他嗎?
衛九心裡發苦,窩在床邊,修長的身軀只占了床的邊沿,偶爾抬眼盯著她的後腦勺,像極了得不到寵愛的大狗狗。
翌日,四月廿三。
寧雪瀅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辨認身邊躺著的人是衛九還是衛湛,苦惱於兩重靈魂無規律地占據著這副皮囊。
男子熟睡的模樣純良無害,不似醒著的衛湛矜冷,也不似醒著的衛九冶麗。
無奈又好笑,寧雪瀅起身跨到床邊,躡手躡腳地離開。
白日裡閒來無事,她陪婆婆做起雜活。
有兩個環繞在旁的「小麻雀」唧唧喳喳個不停,婆婆的話也跟著多了。
「橋斷了,不少過路人都被困在咱們村子,昨兒夜裡來了個術士,住在了村口的老張家,一進門就按住了老張那個哭鬧數日的稚子,說是被邪祟附了體。你們猜猜後來怎麼樣?」
秋荷和青橘豎起耳朵聽得倍兒認真,「您快說呀!」
婆婆小聲道:「一張符貼下去,稚子果然不哭不鬧了。」
青橘張了張嘴,「好厲害啊!」
一旁的寧雪瀅搖搖頭,覺得誇張,或許是村民們在私下討論的過程中虛化了事實。
東廂的房門被推開,一身布衣的男子走了出來,腰間繫著一條玉石革帶,全身上下,除了革帶,都是老翁替他借來的衣裳。
細細觀察著男子舉手投足流露的氣韻,寧雪瀅知道這人是衛九。
錯亂規矩的轉變於她而言是件麻煩事,可也不能讓旁人瞧出端倪。
該做的戲還要做到位,以保證衛湛的秘密不被發現。
可她擰不過昨晚的彆扭勁兒,不願直視衛九,「飯菜在灶房的鍋里熱著,自己去用吧,記得熄火。」
在外人面前,衛九向來知分寸,懶洋洋走進灶房,端著一碗豆芽拌米飯走出來,坐在雨棚里安靜地食用起來。
與此同時,村口的老張帶著婆婆所說的術士在村子裡轉悠了幾個時辰,賺得盆滿缽滿。
當術士路過婆婆家門前時,忽然停下步子,左看右看,似發覺了異樣,「這戶人家有妖邪,在院子的東北角。」
老張趕忙推開籬笆門走近婆婆和三個姑娘,無意掃過寧雪瀅時,目光頓了頓。
被這女子所驚艷。
「徐嬸,大師說你家東北角有妖邪,趕快請道長進來一探究竟啊!」
婆婆被嚇得不輕,小跑到籬笆門前,恭恭敬敬將人請進院子。
術士拿出羅盤探測東北角,最終停在了雨棚前,字正腔圓道:「誒誒誒呀呀呀呀,好你個邪祟,還不現出原形!」
婆婆傻了眼,嘴角抽搐著扯了扯術士的衣袖,「道長搞錯了吧,這位是借住在我家的客人。」
術士抽出衣袖,眉飛色舞,「知他是你家的客人,但他體內有妖邪!」
聞言,寧雪瀅快步走過去,站在術士面前,指著坐在搖椅上的衛九,煞有其事道:「小女子願意花重金,請道長驅趕家夫身上的妖邪,還家夫一個清淨。」
術士極為滿意,掃了一眼她的穿著,攤開掌心,就在寧雪瀅以為他要放出大招時,卻聽他一本正經道:「女施主好說,先出三十兩。」
寧雪瀅按按顳,扭頭示意秋荷去取銀子。
秋荷眨巴眨巴眼睛。
三十兩,未免太多了,不會是看人下菜碟吧?
尋常人家哪拿得出啊!
可姑爺被妖邪附身,她哪敢怠慢啊,立即跑進屋裡取出錢袋子,雙手遞到了術士面前,「請道長笑納。」
術士顛顛錢袋子,系在腰間,旋即掐指,嘴裡不知念叨著什麼。
衛九冷冷瞥了寧雪瀅一眼,又看向術士,嗤了一聲:「故弄玄虛。」
然而下一息,鳳眸陡然瞪大,手捂心口倒在地上,渾身打顫,像是抽搐了。
隱衛們皆驚,卻都將信將疑不敢輕易靠近,生怕幫倒忙。有大奶奶在,他們不敢插嘴僭越。
兩個小丫頭也都傻了眼,踟躇不前,齊齊看向寧雪瀅。
本是想戲弄衛九,沒想到真的見效了,寧雪瀅捏緊衣袖,迫使自己不要上前。
心緒比昨夜還要複雜。
術士的聲音變得高亢。
見衛九愈發抽搐,寧雪瀅幾乎摳破手掌,才遏制住了上前的腳步,直到衛九牙齒打顫。
那一瞬,寧雪瀅的心跳漏了一拍,恐他咬到舌頭,立即小跑向前,伸手探入他口中,「衛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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