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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榆為難地搓了搓手,苦笑道:「虞小姐,不是我們不想做,只是」他舔了一下嘴唇,道:「他的身份不一般,我們也動他不得。我區區一個小指揮使,難敢得罪貴人。」
「還望您體諒一下小的,不要讓小的為難了。」
李榆抱拳,做了個極標準的揖。
張全自然聽到了李榆的話,得意地撐坐起來,笑道:「李指揮使,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若識相,待我出去,一定會我姐夫面前替你美言幾句。」
「我記得,大理寺卿的副職還空著呢。」
他打了個響響的嗝,誇口道:「我姐夫是太子的嫡親舅舅,算下來,我和太子也是姻親,給你謀個一官半職也不是不可能。」
「你要替何人謀職?」
一道浸著冰寒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虞行煙回頭一瞧,只見一年輕男子步入院內,一臉肅殺。
第7章
長身玉立,容顏俊秀,不是那太子陸霽又是誰?
張全的酒徹底醒了。
他呵了一口氣,賠笑道:「殿下,我是說著玩呢。胡言之語,當不得真。」
隨後趕來的宋霆也聽到了小舅子的狂言,臉一下子黑了。
這小子,亂叫什麼呢?
要不是妻子張氏連連哭求,說她這個弟弟在大理寺內過得如何如何悲慘,他也不至於刻意來跑這一趟。
只是看這一地的酒瓶,和明顯喝多了的男人,都說明他在這過得很滋潤。
他生起了幾絲被欺瞞的怒意,可想到現在還有外人在場,卻是不好多說什麼。裝模作樣的呵斥了幾聲,朝著外甥道:「他這是吃醉酒了。說胡話呢,殿下莫與他計較。」
陸霽的眼神在張全身上定了一瞬。
「舅父,你說他是被人冤枉的,所以央我過來放人。可我觀他的情形,和您說得卻不大一樣。」
他眼眸不動聲色地在虞行煙身上掃了幾眼,如蜻蜓點水,令人難以察覺。
一旁,在陸霽出聲的剎那,虞行煙便捏緊了袖口。
她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之人,強壓住心頭湧起的訝異:這聲音聽起來,怎和那夢中男子如此相似!
宋國舅暗道聲不好,遮掩一番,添油加醋地將事情說了一番。
聽到「冰肌坊」這幾字時,陸霽微滯了一瞬,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原來這人便是當日之事的幕後主使。
宋霆還不知陸霽早已目睹當日始末,依舊大誇言辭:「當日之事那冰肌坊的沈黛故意設計,他一時不察,中了歹計。」整個人義憤填膺:「我是看他長大的,知他甚深。當日的事是個誤會。」
陸霽「嗯」了聲,也不拆穿他,只道:既然是誤會,那就把相關的幾人都提上來,正好公開會審。」
「韓光,你去把武德輿請來,讓他做個見證。」
一面帶傷疤的男子應了聲,和吳老四一塊出了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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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武德輿正浮在桌案上休息,聽到下人來稟,睡意跑了大半。整理了朱色衣袍,疾步而來。
剛跨進小院,便看見前日下了大獄的三人被人如狗般拖著,進了大廳。
他斂了神色,適時擠出一抹笑來,向陸霽和宋霆問安。眼角餘光瞥到屋內的那抹麗色後,面露疑惑:「這是?—」
他常年耽於公務,對世家女眷向來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眼前這貌美女郎倒是眼生的很。
「這是虞國公府家的大小姐。」李榆貼心介紹。
武德輿點點頭,心道:倒是比當年的貴妃娘娘還要貌美幾分,不愧是艷絕京城的美人。
虞行煙可不管旁人如何想她,見人都到齊了,對陸霽展顏一笑,問道:「殿下,可以開始了嗎?」
陸霽被她明艷如陽的笑灼了一下,不著痕跡地平穩了呼吸,示意眾人陳詞。
最先開口說的是何姿。
在獄中呆了幾日,她囚服上已是斑斑血跡,臉上青紫交織。
為賺五兩銀子,她特意服了一種西域藥草,可使臉變黑數十日。外人瞧見,只覺可怖。以前她還嫌棄這藥草污她容貌,可在監獄裡呆了幾日後,她卻分外慶幸。
那些獄卒都是些滾刀肉似的慣犯,各個粗聲惡氣,每日吃醉酒後,便從牢內拖出去一年輕女子,肆意凌虐。她因貌丑躲過一劫,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這人,你可認得?」陸霽指指地上的張全。
「認得,認得。」何姿點頭稱是,說道:「他十多天前派人來聯繫我,說是有樁大生意要做,問我是否有空。我昏了頭,便應了他。」
她拖著雙腿在地上跪行,請求道:「各位大人,民女鬼迷心竅,被財迷了心智,才犯下這般過錯。希望大人能開恩。」
她不敢在這這獄中久呆。再過一段時日,她的容貌便會恢復,那時面臨的風險便大了。
張全氣急,一記窩心腳踹了過去。
「你這賤婦,空口污我。看我不打死你。」他幾個健步竄至何姿跟前,雙手掐住她脖頸,竟是要將她原地打殺。
陸霽隨手捏起書案上的翠綠筆筒,朝他腿部扔了過去。
勢頭極准,直中他腿窩。
張全膝蓋一軟,差點跪下,一抬頭看見案台上那端坐的幾人,胸腔激烈鼓動。
宋霆萬萬沒想到他竟如此沉不住氣,出手狠辣,一時冷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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