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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之言,在她耳邊悠悠蕩蕩。
這一世,蕭鈺峙,你可要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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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客盡散,原本的熱鬧嘈雜之聲亦漸漸散去,庭院間只剩婢女小廝忙碌奔走的聲音。
隨著明月西落,一切皆重歸於寧靜。
穆青綿一直在等袁灃,可直到子時,蟬鳴聲盡數消停了,他也依舊沒有來。
「這袁家大郎病成這樣,娶到我們姑娘都是他的福氣。誰知,白日裡發生那樣的事,他只一句下人之過便搪塞了,新婚之夜,還撂下姑娘不顧,當真以為我們好欺負?」翠暖忿忿不平。
他不來,倒能落個清淨。
青綿說:「睡吧。」
「姑娘,你不再等等嗎?」
「今日白日那麼一鬧,他是故意的。新婚之夜,拋下我不管,也是故意的。既已是如此,何必在等?」
「咱家姑娘從前是拼了命也想出人頭地,如今卻嫁給這麼一個不知好歹的人。」
翠暖在一旁嘟囔,柳澄聽見當即瞪她。
「姑娘,翠暖只是嘴快,她並無奚落之意。」
她怎麼會不知呢?
翠暖與柳澄性子相反,只是為她打報不平罷了。畢竟,於翠暖而言,如今站在她面前的還是那位拼了命也想高嫁的穆青綿。
她回想起今日之事,招惹過袁灃的人是穆青嵐,又不是她。若是她被有意針對,那她曾經可得罪過這位袁公子?
轉頭,青綿便同翠暖與柳澄問:「我不記得我曾經做過什麼事得罪了袁灃,你們可還記得什麼?」
翠暖與柳澄瞧著彼此,隨後對方看了一眼,便道:「奴婢們也是猜測,不敢言。」
「不怕,我自不會怪罪你們。」
柳澄說:「姑娘是這清河城中貌美無比的女子,怕是去了上林京,也沒幾人能比過姑娘的容色。袁公子曾在一處賞花宴上見過您,可您當時……」
第10章
「我當時出言不遜,衝撞了袁公子是嗎?」
前世,她還在清河,未曾逃婚時,似有這麼一樁事。她嫌棄袁灃是個病秧子,即將不久於人世,加之她正與穆青嵐作對,便出言不遜。正巧叫路過的袁灃聽見了。
所以,這便是袁灃今日設計針對她的理由?
可她罪不至此,竟讓袁灃動了這等心思,欲圖迷暈她,毀壞名聲吧?
適才她又想起翠暖與柳澄說起此事時的前半段話,問道:「你們莫不是以為袁公子愛慕於我,卻因我出言不遜,臉面盡失記恨上我。」
柳澄猶疑,硬著頭皮道:「是。」
青綿聽此一答,不免失笑。翠暖站在一旁,不明所以地盯著她家主子,直愣愣地問道:「姑娘,您笑什麼?」
「聽聞袁知州曾在京中任職,是當朝清流,因開罪於權貴才至清河任了這一方父母官。既是如此,他的兒子倒不至於如此胸襟,只因一句話便設計自己的新婦,毀壞她的名聲。這樣於他而言有什麼好處?」
翠暖接上青綿的話,直愣愣地問:「是啊,有什麼好處?」
柳澄當即有個猜測:「姑娘,為了子嗣綿延,這袁府宅院裡不是養著許多侍妾嗎?怕不是某個侍妾因嫉妒您坐了這正妻之位,而出計陷害。袁公子知曉後,為了護她,才草草敷衍了事。」
「柳澄姐姐你可真聰明,旁的侍妾心思歹毒,可少見我家羅姨娘這般心思純淨,安分守己的。」
這麼一說,倒也合情合理。
只是她一個庶女都娶了過來,何妨抬個侍妾做正妻呢?左右都只是為了子嗣罷了。
不想也罷,眼前有一件要緊事。
「你們可知,我的陪嫁如今置於何處?」
柳澄道:「入府之後,便交由帳房了。」
青綿問:「為何會交給袁府的帳房,這些嫁妝,不都應該跟著我進我的院子,交由我的女使打理嗎?」
柳澄不明所以:「姑娘您怎麼會如此想?您的嫁妝自然是交由袁府的帳房管的,尤其是那些莊子與鋪子。尋常首飾留在手上便也罷了,可這些莊子鋪子若留在我們自個兒手上,又如何管呢?」
「再者,這些莊子與鋪子的收成雖由帳房打理,往後也是會交由您手上的。」
「打理莊子與鋪子的事我多少也學過些,如何不能管?」
這下,柳澄徹底疑惑了:「姑娘你何時學過?」
大齊自來男尊女卑,即便是生在商賈人家,穆雲富如何寵愛穆青綿,也未曾教過她這些。雖說她有心學,卻只能跟著穆勤遠偷偷學,學到的不過是些皮毛。
自是前世她逃婚成為穆灩斐之後,穆太師教的。便是他當日利用她,卻也為她傳道授業解惑,教會她許多在清河不曾學到的治理之道。
「從前與阿兄學過,交給旁人自是不放心的。」
這些嫁妝怕是不好輕易收到自己院子裡來,如今,她要為此好好打算,把它們都要回來,放在自己院中打理才是。
柳澄見穆青綿就此作罷,上前剪了燈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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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著昨日的迷香和那些嫁妝,又想起蕭鈺峙和邊境之事。心緒不寧,一夜也未睡得安穩,故而第二日早早便醒了。
柳澄不敢耽擱:「姑娘,奴婢為您梳洗。」
依規矩禮法,青綿需晨昏定省,去拜見袁大夫人。
昨日裡她向袁大夫人討要一個說法不得,今日到她面前請茶,必得滴水不漏,才可在日後少被這位婆母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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