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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洛搖搖頭，將手抽出來，「快些服下仙丹吧。」
依姬將仙丹服下，再是注目了他良久，「今天，你似乎不太開心。」
她總是能很神奇的將他心底的情緒看穿，洛洛以為自己已經偽裝的很好了，卻是不知已站到依姬面前，他就全全暴露無遺。
「你能認真回答我一個問題嗎？」洛洛不接她前面說的話，異常真摯的瞧著她。
依姬點點頭，他便開口：「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在利用我。」
很是直接的一個問題，依姬那處有半瞬的沉默，而半瞬之後，她亦是很直接開口：「若我說是，小仙人是不是就會離開了，再也不回來？」
「不會。」洛洛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回答。
音落，吃驚的是依姬。
原本以為已經將這個小仙人看得很透徹了，卻是沒想到，他的心思她也不是全部能看透。
依姬只瞧著洛洛，洛洛便也回看她。
這樣近距離的眸光相匯對兩人來說都是第一次。
從前洛洛在與依姬視線撞到一起時心中就會激起一陣漣漪，甚至連心跳都會不安定的加快幾分，眼下卻是能淡定的瞧著她，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轉變得如此之快。
他開口：「我問這個問題，只是想聽到你的真心話而已。」
洛洛這麼說，依姬眸中便似有若無的流露出了一分笑意，「小仙人……」
「先聽我說完。」洛洛開口，打斷了依姬後面要說的話。
依姬就停下，只聽洛洛開口：「我知道你喜歡那個神仙，即便那次他要殺你，你到現在也還是喜歡他的。一個人的心意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改變的……這一點，我更是很清楚。」
他從沒有像個年長的大人一般說話，也曉得在比他年長了五千歲的依姬面前，他更是沒有這重資格像眼下這般開口。
可，他的思緒實在太亂，連他自己都擔心，若是不趁著現在將這些話都說出去，日後，怕是更加沒有膽子在她面前說這些話了吧。
「我知道你會一直喜歡那個神仙，也知道不管我問多少遍你都會為了保護他而不將他的身份說出來……我能充分理解你的心情，因為我有與你一模一樣的心情。」
話語至此，依姬眸中驟然一動。
想必，她是聽懂了。
可洛洛還是接著將話說的再清楚些：「我喜歡你，依姬。」
到此，依姬身軀猛然一顫。
洛洛瞧著她這般反應眉頭便不由得微微一蹙。
她不是早就知道他心意的麼……所以才能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將他輕而易舉的就留在身邊。
她不是早就知道他是絕對不會離開她的麼，所以才能一次又一次的用那種明明假意的交好態度卻依舊可以溫暖到他的心。
他喜歡她，所以願意留在雲中處，所以時刻都會將目光放在她身上，所以才會在那晚為她擋下白光的襲擊，所以才會冒險去為她偷仙丹，所以才會承諾她一定會將她帶出牢籠……難道，這還不明顯麼。
洛洛看不明白眼下依姬這微微一顫在說明什麼。
他音落之後依姬久久不曾開口，終究還是洛洛先道：「我的這份心思本是可以不說出來，可我絕對這般便對我太不公平。」
說著說著，他眸中便閃過一分落寞，「如你所見，我不過是個才滿千歲的小仙童罷了，沒有那麼崇高的奉獻精神，亦是沒有那麼廣的氣度去自己消化一切……我喜歡你這件事情，不應該只在我一人心中壓著……你覺得我自私也好，不懂事也罷，總之這便是最真切的我，都展現在你面前了。」
洛洛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是將這些話都說了出來，眼下連看都不敢再看依姬一眼。
這個女人，這個早就體會過他這般心情的女人難道真的不明白眼下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麼……
「我知道了。」依姬淺淺答，眸中忽然生出了一分柔軟，並不像是利用。
可，她下一瞬卻是開口：「看來是瞞不住小仙人了。」
聽到這裡，洛洛眸中的落寞變得更加明顯，讓依姬看了一下便頓住將要說的話。
可也只是頓住了一瞬而已，下一瞬她便道：「是利用，沒錯……小仙人是個好人，可我卻不是個好妖精，我對那位仙人……」
「不要再說了。」
第310章 【仙俠】紅雨（11）
原本以為在聽到實情之後會很憤怒，可眼下洛洛心中只有悲苦而已。好像被人在心口上狠狠的扎了一刀，而這個傷口卻一直都無法癒合。
「不要再說了。」洛洛只是淡淡開口阻止依姬將要說的後續之言。
憤怒麼……或許有吧，可洛洛此刻感受到的更多的是沉重。
終於聽到了依姬一次真心話，他應該感到高興不是麼，為何眼下會覺得自己這麼多餘，會這麼想要在她面前逃離……
視線甚至不敢再往依姬面上移去一瞬，儘管他知道依姬一直在看著他。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從前那個心高氣傲的菩提上界的小仙童竟變成了如今這般狼狽模樣。
他知道的，他配不上她。
他什麼都沒有，連活得年歲都不比她長，對她來說，他根本就是一個無法入眼的人才對。那麼，能被她利用能算作是他的榮幸麼？
洛洛的思緒不自覺又跑偏了，越發將自己想的卑微，下一瞬竟是不由得便自嘲一聲輕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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