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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然欲去阻止,趕緊邁步向著那些著孝服的人而去,卻終究是晚了一步。
女子懷中抱著的鐵琵琶一被奏響便再沒有迴旋的餘地,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間被蠱惑了心智。
女子站在眾人中間,親眼看見這些從中原來要取她性命之人自相殘殺,血往她身上臉上濺去,可她絲毫不為所動,連眼睫都未曾顫動一下。
蕭然看在眼中,再一次無能為力去阻止這一切。
而當一切都落下帷幕,所有人都死在這片黃沙大漠中之後,女子從他身邊經過欲回到瀑布之後的那片淨土中。
蕭然出言喊住她,「殺人,是你的樂趣?」
女子的腳步不曾頓住,與他擦肩之際冷漠道:「不要企圖用你的言論來說教我。」
「那便殺了我。」蕭然話語堅定,再一次擋住女子的去路。
女子抬眼與他眸光相匯。
在蕭然的眼瞳中,她看見了臉上沾著血跡的自己,使她身軀微微一顫。不過,這種顫抖也只有一瞬而已。
女子不做回答,蕭然卻執意要傷自己看看她會作何反應。
抽出手中長劍,他欲劃傷自己,可下一瞬這把長劍的劍鋒卻被立馬出手的女子扭轉,被她死死握在手中。
蕭然眸中驟然顯現出一分驚訝,隨之而來的便是蹙眉與不解。
女子握住了蕭然欲傷害他自己的劍鋒。
她的手心被這把鋒利的長劍毫不留情地劃開,鮮血一點一點滴在腳下的黃沙之中。
女子面色冷靜,道:「若我能下得了手,一定會殺你。」
「為何不殺我?」蕭然問,他一定要知道這個答案。
女子那處有一瞬間的沉默,隨即冷漠開口:「你是葉柯唯一的徒弟。」
蕭然問:「你與他,是什麼關係?」
女子握住劍鋒的手絲毫未松,最終一字一頓道:「葉柯是我的生父。」
聞言,蕭然渾身不由得一怔。腦海中再過一遍女子方才說過的話,他的師傅是這女子的生父?
「那……白素月是……」蕭然竟是有些不敢繼續猜下去。
女子痛快告訴他,「是我娘。」
黃沙之中頓時起風了,似乎是將黃沙吹動去掩蓋那個被隱藏了多年的秘密,又似乎,這些呼嘯而過的風終將會在某一天將這秘密從地底下帶出來,誰都再也掩蓋不住。
十七年前。
中原劍客葉柯去到西域大漠尋找鐵琵琶的事情在中原與大漠皆掀起了一陣浩蕩。
對中原人來說,若是這劍客葉柯能將鐵琵琶帶回來自然是再好不過。但對西域人來說,葉柯的到來勢必會將他們本一片安寧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
而不管他人如何言論,葉柯去西域的唯一目的便是鐵琵琶。
他是個對兵器和人才萬分愛惜之人,聽說西域有這麼一件神器後,不管外界言論如何他都要親自去看一看。
可惜在去到大漠後他便掉入了一群世代守護鐵琵琶的人的圈套,為首率領西域人守護鐵琵琶的人便是白素月。
而鐵琵琶也正是她西域白家從幾十年前便一直傳下來的家族寶物。
是白素月親手抓住的葉柯,可在半個月後,也是她親手將葉柯放走的。
家族中的人不明白為何她要放走一個覬覦鐵琵琶的人,可白素月就是這麼做了。且,在放走葉柯的兩日後,白素月便在家族中消了身影,獨身一人離開大漠去到中原。
來到中原的第一個晚上她便如約見到了葉柯。
在酒樓的一處雅閣內,葉柯似乎已經在這裡等她很久了。
白素月見到周遭的一切都覺得新奇,當然,在見到葉柯的那一秒她面上露出的是自信的笑意。
證明她果真沒有看錯這個中原人。
葉柯斟上兩杯新茶,先開口:「白姑娘晚到了半個時辰。」
白素月在他對面坐下,絲毫不懷疑茶中是否有所不妥,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眸中帶著七分魅意,直直瞧著葉柯道:「可是你還沒走。」
葉柯輕笑一聲,直接問:「那鐵琵琶白姑娘可帶來了?」
白素月絲毫不意外他會直接問這個問題,一邊玩弄茶杯一邊道:「葉劍主是不是記性不太好?不是說好劍主給我一份愛情,我便將鐵琵琶給劍主麼?怎麼則麼快劍主便想反悔了?」
白素月放葉柯離開大漠,正是與他達成了這份協議。
他想要鐵琵琶,而她卻想要一份愛情。
她可以給他鐵琵琶,他也可以給她她一直想要的愛情,如此,兩人便做了君子約定。
在白素月承認自己得到了愛情的那一刻,便是她將鐵琵琶親手奉上給他的時候。
所以,她離開了大漠,來到中原。
兩人在中原的第一次見面似乎就形成了某種默契。
葉柯仔細看著白素月。
背著窗而坐的她微微擋去半攏的窗台射入的月光,雖使這屋子裡的月華被遮擋了去,卻是讓她看上去更加美艷不可方物。
葉柯道:「既然白姑娘來了中原,在下有一事想請姑娘幫忙,不知姑娘願意與否?」
白素月爽快,「我既能背棄家族信仰將你這個鐵琵琶的覬覦者放了出來,葉劍主說,我還有什麼不敢不願做的事情?」
如此葉柯便也直言道:「羌蕪城中近來有一批新入的兵器,在下想去看一看,白姑娘可有興致與在下一道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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