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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閉上眼也打算好好睡上一覺，屋外便傳來了九扶搖輕聲喚風瀾的聲音。
相歡起身出去一看，「神女？」
九扶搖一見到相歡便一驚，趕緊上前一步解釋道:「你不要誤會，我只是來向河神道謝的。」
九扶搖很是在意他人的看法，也擔心因自己的舉動而給他人造成不必要的誤解。
相歡淺淺笑著，開口:「神女莫要多心了，風瀾剛歇下，神女不介意的話稍等一會？」
九扶搖見相歡一說到風瀾時眸中滿是溫暖的笑意，她也被感染一分，淺淺一笑後道:「不必了。我這次來只是想道謝，能同你說上一句謝便是傳達給了河神，我便先走了。」
「北海殿下好些了嗎？」相歡再問問洛言的情況。
九扶搖輕輕一點頭，從她面上輕鬆了不少的神色就能看出洛言的狀況應是好轉了。
「醒過來了，休息幾日應無大礙。」九扶搖淺淺回答。
相歡道:「那便好……」
音落她還有些話想要說卻欲言又止，九扶搖心細看出相歡的似乎有話要說，便問上一句:「還有什麼事嗎？」
相歡稍稍思量一瞬再是道:「其實我不太了解那萬年的事情……但，我見過不少相愛相守之人的故事，看得出來北海殿下對神女是一片赤誠之心。」
在菩提香下渡了那麼多妖精，相歡見過的痴男怨女不少，聽過的至死不渝更是很多，即便她不甚懂這些事情卻也能從洛言看九扶搖的眼神中感受到一份真心。
九扶搖眸中微微一動，道:「從前，我是不明白的。可就在你來找父君幫忙的那一秒，我突然慌張了……」
九扶搖還是第一次在一個不熟悉的人面前將自己的心情原原本本剖析一遍，相歡在一旁聽得很認真。
聞九扶搖開口:「原本以為我心中所牽所掛只有河神一人，原本以為我既然願意將萬年的光陰都付諸在河神身上便不會再為他人動容……可，當我看見跌落在九嬰旁側的洛言時，我第一次感覺到恐懼，仿佛再慢一步再稍稍晚一秒就有什麼十分重要的東西要離自己而去……」
九扶搖轉了眸光去看相歡，再是道:「所以我很感謝河神讓我看清了自己心中住的人究竟是誰。若不是這次斬殺九嬰之事，我怕是要永遠沉浸在那萬年時光的執念中，怕是再看不清自己向著的究竟是誰。」
九扶搖道完相歡有一瞬間的怔住。
九扶搖見狀以為是自己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便趕緊拉住相歡的手，道:「陪伴我萬年不棄之人是洛言，眼下我也看清了心中之人是誰便絕不會在你與河神之間橫生搗亂，我……」
「神女這般好……」相歡見九扶搖說話越發小心起來便開口打斷了她這莫名誤會了彼此的話。
相歡眸中帶著和善的笑意，開口:「北海殿下很好，神女也很善良，所以這是神女應得的幸福，神女不必向任何人解釋什麼，我與風瀾都明白。」
「謝謝你。」九扶搖眸中滿是感謝，「現在我才明白不管是萬年前還是現在河神眼中都沒有我的理由。你真的很好。」
相歡聽著甚是不好意思，九扶搖當真萬分感謝風瀾的幫助與相歡的理解。
再聊了幾句後九扶搖便打算離開，而就在她方走出一步時，相歡被她握住過的手中忽然顯現出一分濁氣之象。
「神女留步。」相歡快走兩步上前。
九扶搖回身，卻是疑惑，「怎麼了？」
見相歡此刻的神情稍顯嚴肅，九扶搖不自覺也跟著嚴肅一分。
相歡看一眼九扶搖的手，的確是存在著妖精濁氣。只是這份濁氣常年待在九天司命府這般天族之地，即便是妖之濁氣也能很好的被淨化隱藏。
可惜這小妖精的運氣不甚好，偏是遇上了相歡這個渡妖老手，即便這份妖精濁氣被司命府的仙氣隱藏得再好，還是被相歡有所覺察。
相歡問道:「神女殿中可有什麼不屬於九天司命府之物？」
九扶搖思索一瞬，顯得有些猶豫。
相歡道:「不瞞神女，神女周身有濁氣所繞。」
「我知道……」九扶搖沉了沉聲音，略顯為難。
一瞬之後相歡重開口:「很早之前我便察覺到了這份濁氣，憐其無處可去滿身瘡痍，我便一直將其藏匿殿中……」
言語之際九扶搖轉了視線去看相歡，微微蹙了眉，問:「我知曉你有渡妖之能……我能，相信你嗎？」
九扶搖眸中真摯，或是與那份被她藏匿的濁氣有所相通。
相歡點頭，「我不會傷害任何一份濁氣，我能幫它們。」
九扶搖相信相歡，隨即帶她去到寢殿中。
相歡四下環顧，這裡仙氣純明，若是不仔細感知根本無法發現有縷濁氣藏在這裡。
見九扶搖去到床榻暗格處拿出一把鐵琵琶，遞給相歡之際開口:「濁氣從這鐵琵琶而來，它該是很傷情。」
相歡接過渾身驟然一抽，眼前閃過的是一片黃沙漸漸被猩紅鮮血覆蓋的駭人景象，還有一名身著紅衣，墨發在塵沙中盡情飛揚的女子。
這場景讓相歡莫名感到一陣心涼。
聞九扶搖道:「你也感覺到了吧……這份濁氣並無心，或是說早已心死才會帶出這麼讓人悲哀的一份感情。」
九扶搖言語之間都在憐惜這附著在鐵琵琶上的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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