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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善這幾天這麼安靜不吵事?反正她覺得不正常。
宋白搖搖頭,「我擔心你適應不了外面的生活,咳咳……咳咳……」
秋幫他順氣,眉頭擰成一團:「不舒服就少說點話……之前也沒見你這麼多話……」
是啊,宋白最近的話的確變多了,還總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讓她又摸不著頭腦又要多想幾分。
「秋……」
「嗯?」
聽宋白語氣這麼虛弱,她不自覺放輕的語調。其實她一直都希望有個人能陪著自己,可這麼多年過去了,能察覺到她存在的人少之又少。從前是遇上過幾個,但結局也都是不盡人意。漸漸的,她也就不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了。
但現在又讓她遇上了宋白,她就是很容易對他人產生依賴感。即便他是個瞎子,腦袋也不靈光,她還是會想去依賴他。
宋白說:「給我說說你以前的生活好不好?」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問起有關她的事情,秋自然是開心的,卻又忍不住有些不安。
「你這個人怎麼弄的場面這麼悲情,你是快死了還是怎麼?等你好起來我慢慢跟你說,睡吧你!」
說完秋就趕緊飄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害怕。似乎她只要滿足了宋白所有的要求,他就要離開她了一樣,這樣的感覺很不好,讓她應對不來。
第二天,宋白起來了。
秋剛睡醒打算去找他就看見撐著盲棍,已經站在墓地之中的他。
陽光正好,打在他臉上顯得臉色不那麼難看了。
秋飄過去,「傻子,是不是好些了?」
宋白不知道她的位置,只對著面前的空氣微微點頭。
既然他好些了,秋就敢跟他說她從前的事了。
其實她老早就想將自己那些悲催的經歷說給他聽聽,這個人這麼善良,肯定很會安慰人吧。嘛,磨蹭了幾個月,雖說到了現在才說但也不算太晚。
秋說,在她一個人飄蕩的這百年間,她間斷遇見過很多能察覺到她存在的人。她覺得很不可思議,同時那些人也很好奇她是什麼樣的存在。
說來也奇怪,她跟那些能發覺她的人總是會莫名的相互吸引。對她來說,這些人可以成為她的朋友,成為她的夥伴。對那些人來說,她同樣能感覺到她在他們心中是特別的。
秋說,她愛上過其中一些人,最初想變成人也全都是因為體會到了愛的感覺。不是一個人的孤單,也不用擔心自己是個鬼妖精。
她得到過同樣喜歡她的人的承諾,可到最後卻沒有一人實現過。
原本的歡呼雀躍總總是要在最後時分化為烏有,好像從來都是假的一樣。這樣的情況出現過很多次,她就覺得自己真是倒霉悲催透了!
「傻子,你說過要跟我一起離開這裡的,這你可不能騙我!」
多年的沉澱早就讓她不傷心了,現在說起來卻難免氣憤,更是要向如今在她身邊的人確認一番。
宋白說:「我答應你,讓你離開這裡,變成人……去看外面的世界。」
秋大喜,「那你也記住,我永遠都是你的眼睛。我看到的,就是你看到的。」
宋白淺淺應聲:「嗯。」
夜晚很沉,秋睡得很熟。
而當白晝初現,她滿心歡喜去找宋白時,他卻不見了。
醒來的那一瞬間,她已不再是鬼妖精,她成為了一直想成為的人。帶著一腔的歡喜和雀躍跑來找他,可他卻不見了。
秋跑遍了整個墓地,也將那不大的屋子翻了個底朝天,可就是找不到他的身影。
大喊他的名字,喊到自己窩火生氣,喊到聲嘶力竭,可就是沒有人應她一聲。
忽然之間她有些害怕,蹲下來哭了。
這個人也跟之前那些人一樣說話不算數,說了要一起卻先離開了嗎?
可是這個瞎子宋白能去哪裡?她想不到任何他會去的地方,卻又有種他永遠都不會再回來這裡的直覺。
不久之後,有撻撻的腳步聲傳來。很沉重的感覺。
秋連頭都沒抬,她沒聽見盲棍的聲音,她知道這一定不是宋白。
來人是清善。
清善在她身邊停下腳步,語氣不好:「你就是纏著宋白的那個鬼妖精。」
秋沒心思搭理他,依舊蹲著將頭埋在膝蓋之間。
清善冷哼一聲,走過她身邊去到墓地最後頭挖土堆土。將土堆成墳墓的模樣後,他點上三根香,敬了一杯酒就走。
「他去了哪裡?」秋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清善腳下一頓,「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成了人,去干你想幹的事情就好,還招惹他做什麼?」
他明顯是生氣的意思,秋不明白,現在也沒心情去弄明白。
秋站起來反駁:「但他說過要跟我一起離開,我也答應過他會成為他的眼睛,我為什麼不能去招惹他!」
清善再是一聲冷笑,轉身就走,一邊說著:「你要成為他的眼睛,成為就是了。快些走吧,去看你要看的世界……」
他又忽然頓住腳步,聲音也低了下來:「要是你真的想找到他,那就去找吧……」
這一次見面之後,秋連清善也再沒見過。她也真的離開了墓地,到處去找這個瞎子宋白。
不過是一個晚上的時間,他一個瞎子又能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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