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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鈴跪在床上,伸手去捂他的眼睛。纖長的睫翼像蝴蝶翅膀一樣在掌心翕動,一顫一顫讓人微微失神。
「銀.....銀鈴?」
陸清河愣了一瞬,忽然像只皮球似的泄下氣栽倒在她的身上,「我.....我太害怕了.....」
他以為自己闖下大禍,牽連了整個陸家,聽見銀鈴的名字才意識到是夢魘了。
渾身上下如被抽去了力氣一般毫無徵兆的撲倒了眼前的姑娘,埋在那團綿軟之上,眼下枕著纖細的手指想要遮住他的眼睛。
窘迫的爬起身,陸清河還什麼都沒看見了,那隻手又捂了上來。
「大人別睜眼,眼睛會瞎掉的。」
姑娘急促的聲音溫柔不像平日裡咋咋呼呼的模樣,像在雞鳴寨偽裝出來的溫柔一般,可現在她當真擔心陸清河會瞎掉眼睛。
「.......好」
他艱難的從嗓子中擠出些聲音,聽話的合上眸子,摸索著拉下銀鈴的手掌忘記了鬆開,濡噎的懇求道:
「銀鈴,不.....不要和他成親。」
小姑娘沒吭聲,看著有些狼狽的人忍不住腹誹道:
不成親,爛攤子可是要丟給大人您來收拾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所有人都在算計,只有小陸大人把自己算計進了圈套里。
第36章 發癲
天才剛擦黑,僻靜的楊家荒宅就又旋來了幾道黑影,停在大門之下敲響銅環。
負責看守的老漢田伯開門探出頭來,驚訝出聲,「縣官大人怎麼來了?」
其實是又來了,一天不過,他就見著這位爺往楊家宅子跑兩三道了。
早上天才剛蒙蒙亮,就來發了一趟瘋,後被匆匆趕來的侍衛弄走了。
午時又來了一道,走到門外大街上,眼上蒙著黑布呆呆地站了好些時辰自己就又走了。
現下這是第三回了,身後跟著衙門裡的捕頭張儲和一個小差役,手中提著食盒,看樣子是來給裡面那姑娘送吃的。
田伯打量了幾人一眼,念在陸清河突患眼疾行走不便好心提醒道:
「大人不用擔心了,宅子裡的姑娘沒事,已經用過膳了。」
「無礙,就是想來看看她。」
陸清河擺擺手,摸索著鑽進門裡。張儲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攙著他。
天黑下來之後,陸清河的眼睛就看不見了,如同瞎了無異,需要攙扶著才能行走。若不是白日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往外跑,睜開眼來瞧東西,也不至於如此。
想想他在不安中又激發了難以抑制的恐懼,變得有些神經,總覺得「關在」楊家宅子裡的女人要逃跑,然後明天反手帶著她的師父來尋仇。
「你們一會兒你現在外面等我。」
走在遊廊下快要靠近燃著燈火的小房間時,陸清河低聲吩咐道。
張儲應了聲是,抬眼四處好奇的打量周圍,亭台樓宇錯落有致,奇樹怪石坐落其間,還有從涼水河引進的活水流水池塘中。
在寂靜的夜晚,潺潺水聲,吱吱蟲鳴,若不是死過人的凶宅,住在這裡面還是相當愜意。
不過楊翰是自殺吊死的,這樣的人死後怨氣重,這樣的風水寶地沒有一身膽誰住,想想還是可惜了。
自顧尋思間已經來到了房門前,張儲殷勤地抬手率先敲門。
裡面卻是一直沒有動靜,不知道是人跑了還是睡死了,陸清河突然有些慌張,急聲吩咐道:
「不用等了,直接開門進去看她還在不在。」
「是。」
張儲應聲推門而入,陸清河行動不便站在遊廊外等著,不一會兒他就小跑了出來,手中的食盒也放在了桌子上,雙手攙著陸清河的胳膊小聲道:
「大人不必擔心,小姑娘睡著了。」
「好。」
陸清河眼睛看不見,一日之內還無法適應黑暗,又難以習慣這種被人左右的處境。手足無措的難以行走,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被攙著走到了床邊。
摸索著坐下,理了理袍子,換上一副鎮定自若的神色才讓將食盒放在床頭邊上來,然後抬手示意張儲出去把門帶上。
屋子復歸於平靜,沉睡的人一下睜開眼來,好奇的打量著陸清河,看看他賣什麼關子。
「銀......銀鈴,餓不餓,起來吃點東西?」
陸清河傾身向前,手摸索著鼓起來的被子,小心翼翼地拍了銀鈴的肩膀。
銀鈴:「.......」
沒有應答,他又搬著椅子往前挪挪,知道手指能夠摸到軟乎乎的頭髮才停下來。
「你別怕,我沒有惡意的。只是想接你來城裡住幾天而已,天黑了,你吃東西了嗎?我給你賣了明宣樓的粥,還有雪片糕。你爹爹說你最喜歡吃中原的雪片糕了,明宣樓的手藝雖不及你爹爹,但也不錯,你嘗嘗?」
說著他便伸手要去拿床頭桌上的食盒,嚇得鑽在被子裡的銀鈴趕緊扔掉手中的話本彈起來。
「你.....你別動,我自己來。」
說話的聲音有些冷,但手還是誠實的伸了出去,怕陸清河打翻了食盒。
但銀鈴知道自己現下還不該那麼早暴露底牌的,至少要裝出幾分被搶親的悲憤樣子來。
師父和師兄還沒下山來,她還得再忍忍,忍到陸清河將爛攤子收拾完。
「好,你自己來。」
陸清河垂下手,訕訕的退開,想要做回床邊卻因眼睛看不見一屁股栽到了腳踏上,險些摔個夠吃屎,惹得從床上手忙腳亂的下來扶他,嗔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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