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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有人不得她安穩,陸修容循聲望去,就瞧見親親熱熱坐在陸錦玉身側的女子。
眯起眼想了想,應當是承恩伯家的小女兒,和陸錦玉最是關係好。
沒等她回應,陸錦玉就掩唇好心道:「修容從不會這些,就莫要為難她了。」
「誒呀,我都忘了。」承恩伯女兒故意大聲道。「王妃的出身……也確實難有才學。我只是瞧著側王妃詩賦張口便來,就以為你也如此呢。」
竊竊私語就都傳來。
無趣的戳了戳新上的炙肉,陸修容覺得也是可笑,說來說去嘲諷她的依舊是出身。好似就因為生母位低,她就也該在塵埃里仰望著他們。
放下筷子,陸修容嘆一口氣正想說什麼,倒先有一人冷冷開口。
「本王的王妃,會與不會又有什麼關係?」蘇時鶴睨著承恩伯女兒,不怒而威。
望著她與陸錦玉都變得難看的臉色,陸修容實在忍不住,終於笑出聲。
哦,原來嫁了位高權重的人,她的「出身」也就尊貴了。她可因生母不詳而受人輕賤,也可因丈夫尊貴而迫人臣服,她的尊嚴從不因她本人而存在。
這一笑,落在其餘人眼中,卻各有了不同的解釋。
陸錦玉埋下頭,深藏起眼底的狠厲。
蘇時鶴卻不覺更得意,他湊向陸修容,「那玉牡丹,你想不想要?」
「還行吧。」
「想要我便給你取來。」
自顧自起身,蘇時鶴對著李暢一拜,「殿下,臣有一提議。近年來的賞春宴多吟詩唱賦,久也無趣,不如今日我們玩些旁的?」
李暢笑笑,「可。」
拍拍手,下人們應聲而動,將盆景移遠了些,又端上來幾張弓。
「異族之人常笑我們不通騎射,卻不知我輩亦不乏善武之人,今日便效仿射柳之俗,誰射中了左側那一枝玉蘭,誰便是頭籌。」提著一把弓,蘇時鶴一身勁袍獵獵作響,灑脫恣肆,說完回頭沖她一笑。
陸修容波瀾不驚,周遭的女子們卻都笑起來。
自是激得其余男兒都起了興致,奮勇上前搭弓嘗試,連李暢都被勸著上前射了一箭。
可惜大多都落了空,僅有的幾支箭也只是錯過。
最後上去的,是蘇時鶴。他嘴角笑意若有若無,拉滿弓瞄準頂端那朵玉蘭,幾乎沒有猶豫便在瞬間鬆開手。箭呼嘯上前,瞬間穿破枝幹,潔白的玉蘭顫了顫,整朵跌落,散開一地的清香。
幾步上前取下玉牡丹,蘇時鶴轉身,朝著席位走近。
陸錦玉被身邊的好姐妹們簇擁著笑,不覺低頭嬌羞,萬般風情襯極了那玉牡丹。
「給你。」
抿唇抬頭,陸修容眼前的人帶笑挑眉,玉牡丹遞在她面前,左右看看,陸修容接過。「多謝王爺。」
四周又是一陣的喧鬧。
所有人都圍著他二人打趣,沒人注意到李暢微哂,對著身後的人問:「你在想什麼?」
「殿下又在想什麼?」
斟酒,李暢抿著其中的苦味,「我只是突然想到,你也曾百步穿楊,贏得萬千讚嘆。」
可那又如何呢,如今的他連重物都不能提,只是站在陰影灰暗處,無人側目。
「修容,恭賀你。」陸錦玉端著一杯酒,也隨人群站到了她面前。
重頭戲算是來了,陸修容打起精神,盯住她手中的酒杯。
陸錦玉神色純善,「我知道,之前與妹妹有諸多不快,可我們畢竟是親姐妹,如今又同為王爺的妻妾,該和睦些的。」
說得懂事又明理,連蘇時鶴都動容,輕推了一下她的腰。
將酒杯接過來,陸修容凝她,「阿姐不喝?」
「我……」帶著羞意,陸錦玉一手摸向小腹。
懷孕之人,自然飲不得酒。陸修容低頭,看著杯中揉揉文十八禁紋都在疼訓群四尓兒二吳舊意四企澄澈的酒水,她沒有遲疑,仰頭要喝時手往旁一抖,就全倒在了自己身上。
「誒,一時沒拿穩。」陸修容抬起頭,十分無辜。「我便先去換身衣服。」
陸錦玉掃過她身上的水印,輕蔑一笑,扭頭離開。
由秋雲扶著,陸修容也離場,不想蘇時鶴蹙蹙眉,也跟上她。
察覺身後的人往前跨了一步,李暢撣撣袖子站起來,「我去攔他。」
「姑娘。」走出了設宴的地方,秋雲打量她的神色小聲道,「您是覺得那杯酒可能有問題嗎?」
多一事總不如少一事,陸修容輕點了點頭。「秋雲,你先去把我的衣服都拿過來。」
「是。」
望著她走遠了,陸修容吐出一口濁氣,不覺放慢腳步。沒了不願意應奉的場合,心情也鬆快了一些。
即將經過一座假山,陸修容低頭,摸摸腰上掛著的玉蟬。
不想忽得從假山後竄出一個人,拽住她的袖子就往那邊拖。
想起話本上的故事,與陸錦玉方才那杯酒,陸修容嚇得連聲叫,一手捏緊玉蟬,另一隻手就向後捶打。
「榕榕,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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