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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書房位置清幽,沿周圍種了許多綠竹。
穿過去,陸修容便見書房外沒有什麼侍衛和小廝,心中正在奇怪的時候,乍然聽到了幾聲嬌笑。
原本由清葵扶著的手驟然捏緊了她,陸修容艱難上前。
房門半掩著,陸修容猝不及防看到了裡面相視而笑的兩人。
陸錦玉手裡拿著一幅畫,美目含嗔,嘴角噙的笑意醉人,「我哪有你畫的這麼胖,阿時就是故意的。」
陸修容只能看到蘇時鶴的背影,只見他微微歪頭,「嗯,是我不好。」
淡淡的笑意里,滿是陸修容陌生的寵溺與耐心。
腳步突然一趔趄,陸修容差點栽下去,卻惶恐的生怕被發現,瞪大了眼睛看著門縫。
她是偷窺幸福的老鼠,見不得光。
但還是被人一瞬間捕捉到了,陸錦玉抬起頭,隔著門縫與她對視,妙目驚訝。
一時尷尬的幾乎想鑽進地里去,陸修容拽著清葵就轉身。
可沒想到視線里猛然闖進一排黑影。
竟不知何時,書房對面的房檐上趴了五六個人,手中俱有弓箭。
他們也看到了陸修容,對視一眼,剎那間松弦。
「王爺小心!」陸修容驚恐的大喊一聲,將清葵一把推遠躲開,就縱身躍進書房裡關上門。
利箭將將穿過窗欞。
萬幸陸修容撲進來時重心不穩,在合上門的瞬間跌在地上,箭從她身邊擦肩而過,猛扎進桌腿上,箭尾羽瘋狂顫動著。
陸修容乾澀的吞咽一下,驚魂初定,轉頭看去。「王爺。」
書桌後面,蘇時鶴手拿佩劍,牢牢護著身後的陸錦玉。
「過來。」
暫時的平定,陸修容剛要起身過去,便又聽到了箭聲。
蘇時鶴皺眉,忽的伸手將她一把拉過來,同時揮劍擋箭,將她與陸錦玉一同塞在了桌子下面。
陸錦玉早已抱著頭縮成一團,眼睛緊閉瑟瑟發抖。
同樣害怕,陸修容強忍著畏懼探出頭,緊張的盯著蘇時鶴的背影。
他就在前面不遠處,單手執劍,確保不讓流矢沖向她們。
到底是領兵的將軍,他甚至連步伐都沒有移動,利箭皆被打落在地。
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太陽早已落山,最後的一點光芒隱藏起來。沒有點燈,便暗的看不清楚。
蘇時鶴緊捏著劍柄,小心往門口而去,拉開一條小縫。
「嗖!」最後的兩支箭立即破空而來,即便蘇時鶴快速反應,也只先打落了一支,另一支箭反因為他的格擋朝書桌的方向而來。
「躲開!」蘇時鶴立馬轉身飛撲,大聲喊道。
可已經嚇傻了的陸錦玉哪裡反應的過來,渾身嬌弱無力慘白著一張臉,癱軟在地。
還是陸修容咬著牙,一把把她拉了起來。
利箭已逼至眼前,伴隨而來的,還有蘇時鶴近在咫尺的手。
「阿時!」一直在顫抖的陸錦玉,仿佛看到了希望,乳鳥投林般沖向他,用力的甩開陸修容。
被甩的身子一歪,陸修容步子便慢了些。
「噗嗤。"
伴著一聲悶響,肩頭傳來鑽心的疼痛,陸修容低頭,只能看到沒入自己身體中的箭尾。
她有些懵的抬頭。
蘇時鶴已經穩穩的抱住了陸錦玉,半跪在地上將她擁的很緊,緊緊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滿是擔心。「沒事吧。」
陸錦玉靠在他肩上,因為害怕嚶嚶啜泣。
陸修容便默默收回了視線,身體又涼又疼,箭插入的地方像是破洞,將她的生機往外抽。
兩眼一黑,陸修容便無力倒了下去,
——
「不過是肩膀上的一處箭傷,為什麼到現在都不醒?」
頭昏昏沉沉的,陸修容努力喚醒神志,便聽到了男子壓抑著不耐的問話。
倏然睜眼,入目是熟悉的帷幔,陸修容緩慢眨了眨眼睛才想起這是她的房間。
剛動了一下,肩膀上的傷便鑽心的疼,陸修容忍不住輕嘶了一聲。
「醒了?」
手便猛地被人拉住,陸修容轉頭,就對上蘇時鶴的雙眼。
她想她一定是還沒睡醒,不然怎麼會覺得,這雙眼睛裡滿是對她的擔心。
見她睜著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蘇時鶴玩味笑笑,「遇到危險不知道跑,進來挨箭傻不傻。」
是有些傻。
「妾也不想的。」陸修容手腕一轉便掙開他,掙扎想起身行禮,「妾形容散亂,求王爺勿怪。」
低頭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又見她又是這拘謹樣子,蘇時鶴不知為何有些憋火。
譴走清葵去熬藥,屋中就只剩了他們兩人,蘇時鶴見她明明身體顫抖卻還維持著跪資,心上的火就更壓不住。「你是在怨我?」
冷箭射來的時候,他只保護了陸錦玉,原來他也知道。
陸修容體會著傷處的痛楚,維持神志冷靜,「妾身不敢。」
「是不敢,但不是不怨。」蘇時鶴擰眉,生出些解釋的心思,「那時她離我最近,我只是……」
「王爺,其實你回來的那一日,我是去了白雲觀的。」陸修容忽然仰起頭開口。
眼神清凌凌的,蘇時鶴被打斷,有些茫然的看著她眸子。
能感受到自己面部肌肉調動著笑,陸修容嗓音溫柔輕緩,「那時流民衝擊,王爺應該也在吧。可是護衛團團,您只在乎了身邊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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