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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沒費什麼勁就解決了,的確不難。
說著,黎止想起什麼,他低下頭,從懷裡掏出了一塊同心佩。
謝時宴眼眸閃了閃。
喜鵲還在昭羽峰,他在囚室里只能反覆地盯著玉佩。
只是被玉琅帶走的時候還在昏睡中,連這麼重要的東西落下了都不知道,還是到了這裡後,才發現自己什麼都沒能帶來。
黎止撩開他的衣擺,親手為他繫上,就像當初他那樣。
他邊打結邊問,仿佛就是很隨意的閒聊般:「有沒有人欺負你?」
謝時宴想了想:「誰都行嗎?」
黎止仔細端詳了一下成果:「對,三界之內。九天上的也可以,就是得等等,我先把名字記下來。」
謝時宴勾了勾唇角,然而卻又隨著他的話,想起自己解開封印時的記憶。
「沒什麼。」他深吸一口氣,「我要親自去,我有話要問他。」
黎止抬了下眸。
罕見的,謝時宴臉上帶了點堅決的意味。
於是他不再過問,而是也坐回床榻上,兩隻同心佩一左一右並排垂在一起,通透溫和的翡色倒映在眼裡。
謝時宴低落的心情隨著這個細節又變得雀躍起來,他正想說些什麼,卻見黎止幾乎是瞬間臉色變了變。
他猛地起身,大步走到房間另一側推開了窗戶。
他們在屋裡溫存了許久,不唯村的村民基本已都歇下了。寒風從外面呼嘯著灌近來,寂靜的夜色一涌而入。
黎止沉聲道:「誰?」
四野靜悄悄的,只有風撞擊在木窗上的聲音。
黎止來之前偽裝過自己的身份,就謝時宴的話判斷,這裡還是高階魔修在的,而且他不確定村民修為如何,能否對靈力波動有所察覺。
貿然放出靈識,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謝時宴也想起身,卻見黎止已經關上窗回來了。
「怎麼了?外面有人?」
黎止搖搖頭:「難說,魔修那些花里胡哨的技倆,恐怕是躲起來了。」
謝時宴:「有人認出你了?」
黎止斂眸,似乎是在思考什麼:「那一瞬間的氣息太過濃郁,我總覺得…興許早就在這了。」
謝時宴道:「我前幾天在養傷,對外界反應很遲鈍。連在村里走動也是才開始的,錯過了什麼沒察覺到也說不定。」
黎止指尖敲了敲桌面,寬慰他道:「不要緊,這裡翻過去另一邊就是唯與宮,也可能只是某個魔修路過,只是我多疑罷了。」
謝時宴的新住處床褥鋪得比原來厚實了許多,新被子也松鬆軟軟的。
床的寬度足以容納下兩個人,黎止非常不客氣地躺在了他邊上。
以往在出雲宗時,兩人也時常有同榻抵足而眠之時。只是不料如今來到魔修的底盤,竟然也能有類似的體驗。
這些天幾乎沒有合眼的時候,饒是黎止也覺得有些疲憊。
現在道侶就在身邊,懸了多日的心放下來,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夜色已深,身邊的人呼吸逐漸均勻下來。
謝時宴卻徹底失去了睡意。
他緩慢到幾乎是有些僵硬地坐起身,又披上了外袍。
走出房間的一刻,慘白的月光映出他毫無表情的臉。
謝時宴一個人緩緩在雪地里走著。
離開了院落,甚至離開了不唯村,走向山脈深處。
直至一棵已經枯萎的古老榕樹下,謝時宴終於站定。
他微微抬起頭,紅唇微微抿,墨色的眼眸里像是醞釀了一場風暴。
他很輕地笑了下:「終於沉不住氣了?看來你也不是全無反應啊。」
「說吧,慕斷,找我什麼事?」
同一時間,黎止握住被子的邊緣,很輕地蹙了下眉。
耳邊像是有什麼聲音在循環播放。
一邊。
又一遍。
像是刻在記憶里的習慣,他閉著眼睛伸出由手,抬到跟肩膀差不多的位置,就能夠到。
鬧鐘頭頂的按鍵被他按下,世界恢復安靜。
片刻後,他突然坐起身。
環顧四周,深灰色的被子和同色系窗簾、熟悉的天花板吊燈、書桌和帶按摩功能的轉椅、柔軟溫暖的地毯……
這是他在現代的,曾經的家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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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前因
頭還有一點隱隱作痛, 像是連續幾天熬夜加班的結果。
黎止忍不住想起同事之前開的玩笑,熬久了再睡覺,醒來以後就像有一把勺子在攪他的腦子。
他當時還笑了下,說你別那麼恐怖。
黎止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眼神不自覺朝旁邊瞥了一眼。
理所當然的什麼也沒有, 被子裡只有他所在的位置是鼓起來的。
畢業以後他一直獨居,從來沒覺得家裡空蕩, 如今竟然總是覺得…旁邊應該還有一個人, 睡著了乖乖的, 一轉身就能窩進他懷裡,冬日早上冷, 不想起床還會把臉埋起來,咕噥著小聲耍賴。
這想像太過具現化,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晃晃腦袋,頗為無奈地想, 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年紀到了,也開始渴望家人陪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