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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明的花朵凌空綻放,從精細雕琢的花瓣中折射出一片溫柔的色彩。

  *

  「這就是你的感激之情?」

  錦烏落在他的金絲楠木架上,黑豆眼看著面前的一碟清水和一碟形狀怪異的,顏色黃禿禿的,疑似是芸豆的東西。

  黎止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我問了兩遍,這已經是最好的了。」

  錦烏試圖以理服人:「如果不是我替你維持易容,前天就會產生『清寂仙尊親自參與弟子試煉,斬殺凶獸後當場暈倒』的傳聞,而且由一大群人親眼見證。」

  「恩人。」黎止打蛇隨棍上,「恩鳥。」

  錦烏不指望他說出什麼好聽的,伸出爪子將那一碟芸豆挪開。

  「我要的是金絲雙色蜜粉豆,金線獸的冠羽磨製,再由崑山天泉水過濾捶打,不是燒下酒菜剩的!」

  「什麼金子?」黎止裝耳聾,為難道,「不是我說,你看我混成這樣,咱也沒這個條件,是不是?我知道由奢入儉難,就……」

  錦烏打斷他:「你看起來傷好了啊。」

  黎止當即閉上嘴,繼續披著被子表演柔弱:「靈脈透支,腑臟內傷,還有那麼多皮外傷。」他半真半假的咳了兩聲,把自己裹著繃帶的手臂露出來,「哪是那麼容易好的?」

  這倒沒說錯。

  他醒來時距離武試已經過去三天了,凌雪峰的醫修把他送到了賀長風的房間,還是醒後自己跑回寢殿的。至於後來如何,也剛剛才從錦烏口中聽說。

  聽到謝時宴無事,黎止一直有些僵硬的手臂放鬆下來,整個人靠在床頭上。

  「什麼修來這麼巧?」他自己倒是捧著燕窩絲絡奶羹一勺接一勺,冷笑道,「這種級別的凶獸第一時間就該察覺,拖了那麼久,都在外面睡著了嗎?」

  錦烏盯著他看,黎止眨了兩下眼睛,扭身從食盒裡拿出碟一模一樣的放桌上。

  他嘗了一點,淡淡的奶味混了點花香,不膩人,挺清新的。

  「等著看吧。」黎止狠狠往嘴裡塞了一口,「他們最好能拿出來一個像樣的解釋。」

  「武試多半不會有第二場。」錦烏道。

  黎止挑眉:「怪打沒了?」

  「後面那兩隻凶獸發狂,死了十五人,還包括一名內門弟子,傷者愈百,再比也沒有意義了。」

  聞言,黎止沉默了下來,室內一時間安靜無聲。

  「啊,其實還有一事……」

  窗外忽然傳來一陣風聲,門被從外推開,隨後一隻通體雪白的鴿子叼著信封飛了進來。

  黎止下意識伸出手,是一封印著昭羽仙尊朱漆,代表事關重大的告帖。

  黎止手裡拆著信,隨口問:「什麼事?」

  「昨天我想去看小謝,在弟子學舍外看到賀長帆與人交談。」錦烏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他說…趙平航已經認罪了。」

  漆黑的墨印在素白的熒紙上,打開的一瞬間靈力便自筆跡中湧出。

  「經夙夜查證,武試一案已有結論,請各位至風露殿共議。」

  第15章 定罪

  風露殿外石階高築,以昭羽峰為首,其他各峰在內共計數十名弟子盡數候在門外。

  正殿內,辰時過半,綠犀爐里燃著的沉水香只剩下不到拇指的短短一截,屋內已經寂靜了許久。

  謝時宴微微側過頭,學院管事宿良就站在前方,看似淡然,實則從他的角度看去,這人身上的汗已經將後衣領濡濕了,其餘小管事更是弓著脊背大氣也不敢出。

  當日裡與凶獸周旋的幾名弟子都在,草木閣的黃運看了他們一眼,微微嘆了口氣。

  瓷製茶杯落到桌面,發出很輕的磕碰聲。

  仿佛一聲信號。

  「已經辰時三刻了。」凌雪仙尊望著門外道。

  「真夠托大!」坐在最前方的微元仙尊冷哼一聲。

  站在最後一直安靜的謝時宴抬起頭,視線從候在座位旁邊的賀長帆臉上略過,又在正中間的位置停留了片刻。

  主位上,昭羽仙尊閉著眼,神情放鬆,看起來像是進入了睡夢,只有繃直的身體昭示著他的清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凌雪仙尊也微微嘆氣:「清寂真的會來嗎?」

  「也是稀奇。」微元仙尊道,「武試那日不見影子,現下倒是積極。」

  「他素日裡…」凌雪仙尊頓了一下,像是有些不知如何描述。

  「素日裡便一副裝神弄鬼的樣子。」微元仙尊輕蔑道,「當真是…」

  後半句他吞下去了,但是在場的眾人都清楚他要說什麼。

  每個人都清楚,但凡出現第二個化神修為的大能,清寂峰可能都要改名。

  室內再度陷入安靜,昭羽仙尊沒說話,而是伸出一隻手,點了點桌案上的回帖

  有回帖,代表人必親至。

  一直未開口的威嚴道長道:「總歸還有半刻鐘。」

  微元仙尊有些不耐煩:「那又如何?議事會開過少次,難道還能指望他不成?」

  「為何不能?」

  門外響忽然起一道含著笑的聲音。

  「我說微元兄啊。」年輕俊逸的仙尊踏著輕快的步子從遠處走過來,「你怎麼又趁我不在,說人的壞話?」

  來人墨發冠起,蒼碧色的寬袖長袍隨風而擺,眉似墨畫,目若寒星,姿態慵懶又隨性,嘴裡說著抱怨的話,唇角卻噙著半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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