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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欽不僅給她買了雨衣,還給她買了雨鞋。
換上琥珀衫,明黛脖頸果然舒服了。
「謝謝你,你真是世上心腸最好的最好人的人,」明黛笑容燦爛,好話不停從嘴裡冒出來,「也是最最慷慨的人。」
她從雨具鋪子裡出來就一直在說話,魏欽被她嘰嘰喳喳的吵得頭疼:「行了,好好走路。」
明黛乖乖地閉嘴,讓他先走,隨後跟在他身側。
「雨鞋鞋底還刻著蓮花呢!」明黛踩一個水印,扯扯魏欽的蓑衣。
沒等到魏欽應聲,蓮花水印便被雨水沖洗乾淨。
明黛又用力「噠噠」好幾下,留住蓮花印,獻寶似的給魏欽看。
魏欽垂眸看著,扯了扯唇角。
扯了下唇角也算笑,明黛滿意了。
前面一座青磚拱橋,橋下叢叢蜀葵盛開,明黛想起魏欽家裡那個荒廢了的花園,好奇地問:「你府上花園會打理乾淨栽上花草嗎?」
魏欽沒有回答,只拉著明黛的胳膊,將她從花前拉起來,往前走了兩步,空出街道。
「讓一讓,讓一讓,快躲開。」
一個穿著短衫的老伯正趕著一輛發了狂的牛車橫衝直撞地朝他們奔來,老伯大聲疾呼街上的人讓開,好在在離魏欽他們尚有一小段距離。
明黛還正驚慌的四處張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魏欽有些詫異,提醒她:「看西邊。」
他們正好走到兩條巷子的交叉路口,沿著南北方向往北行走,牛車自西側而來,望著牛從自己身前竄過去,雨影重重,明黛手指攥了攥衣擺,她抿唇:「我看見了。」
好在那位老伯在不遠處及時控制住了牛車,未撞到人,沿街商鋪里有人撐著傘出來圍到老伯身邊看是什麼情況。
明黛似乎興致缺缺,沒有過去瞧熱鬧,踏上拱橋,繼續往雙柿巷的方向走。
河岸柳色蕭蕭,船家撐著扁舟穿過橋洞,激起萬層浪。
下了橋,明黛走到魏欽右邊。
魏欽不言語,只腳步微緩,沉默著從明黛身後繞過,讓她走在里側。
明黛仰起頭看了他眼,又繞過去,認真地說:「我喜歡靠著外面走。」
魏欽不過是見下著雨,地面積水濕滑,過路人撐傘或是戴斗笠可能遮擋視線看不清路,馱著貨物的車馬掌下更容易打滑不受控,而她反應似乎比旁人慢一些。
魏欽皺了眉:「萬一碰著了,別怪我。」
明黛心情鬱悶,她當然會小心!方才只是一次意外而已!她走路時會很認真地觀察周遭街況的。
「謝謝你的提醒!」
魏欽冷呵一聲,這才回她的問題:「浦真會找人打理園子。」
明黛點點頭,好奇地問他會弄成什麼樣子:「四周刷粉牆,放一座假山,最好引鑿池引上活水養上荷花和金魚,栽種的花木要仔細挑一挑能四時皆有花開最好了,這樣每個季節都能觀賞到美景。」
很可惜,魏欽不喜歡任何花,他淡淡地說:「青草。」
「啊?」明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哪有人園子裡只有青草的,「這多可惜啊!」
魏欽並不覺得可惜。
明黛跟在他身旁:「一個喜歡的花都沒有嗎?那樹呢?松柏?紅楓?幾個盆栽也行啊。」
「你想一想,現在移栽一棵紅梅,入了冬,落了雪,白皚皚的一片,你立在迴廊望去,寒梅迎風開,梅香馥馥,多好看呢!」明黛格外的心動。
偏魏欽不為所動,只讓明黛好奇,看了他好幾眼,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生得這般容貌偏偏總是冷冷淡淡的的模樣,這世上還有他感興趣,喜歡的東西嗎?
若什麼都不在意,那這輩子該多無趣啊!
到了木樨街,雨勢未變,明黛和魏欽在街口分手,她拐了彎往雙柿巷走。
明黛身上里里外外地裹了好幾層衣裳,背影瞧著仍纖瘦輕盈,踩著雨鞋,腳步歡快。
「大爺!」
魏欽身後傳來浦真驚訝的聲音。
他收回目光,淡淡地看了浦真一眼。
浦真也剛剛走到這兒,撐著把深青色的傘,埋著頭一路小跑,停下來看路,正好就看到了魏欽,他順著魏欽適才的視線看過去,隱隱約約瞧見了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他走了兩步,恍然大悟,那不是明小姐嗎?
他們方才是一道出去了嗎?浦真對魏欽的性子最是了解,他打小兒就不愛和姑娘一道玩,長大後更不用說了。
他飛快地覷了覷魏欽。
嗯……
什麼都看不出來。
浦真腦海翻湧,獨自琢磨,魏欽身邊陡然安靜了下來,只剩雨聲,回家的一路寂靜無言。
雙柿巷的路許是鋪了有好些年了,這會兒雨下的急,兩側民房前排污的溝渠疏浚不及,磚路泥濘成堆,明黛只得慢慢的走。
快到門前,明黛鬆了一口氣,又被人喊住。
是與明家為鄰,住在明宅南戶的女主人。
女主人名叫花賽金,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身著綾裙,花冠整齊,頭簪金釵,是位容色風情艷麗的寡婦,家中請了婆子丫鬟,身邊沒有一兒半女日子過得也快活。
花賽金正倚在門後嗑著瓜子與她身旁一位穿著黑衫藍布裙子的卦婆說著話,是不是指點小丫鬟拿火著通自家門前的小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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