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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不猶豫接受:「好,等朕回去之後,便交代下去。」
「其三。」扶鄢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想帶走阿濘,你必須成功種下同心子蠱,否則一切免談。」
加梵霎然抬眼看來,瞳孔中儘是意料之外,屠葉也搖頭低喝出聲:「扶鄢長老!此事還需再做定奪,不可······」
但扶鄢視若無睹,只是盯著江矚珩的眼睛問:「如何,你願是不願?」
江矚珩慢條斯理道:「在此之前,可否請長老告知朕,這同心子蠱,究竟為何物,又究竟有何作用?」
扶鄢不輕不重地冷哼一聲:「同心蠱乃我巫族四大奇蠱之一,最常用於愛人之間,不管是一見鍾情還是日久生情,唯一的要求必須是兩情相悅的兩個人,一方種母蠱,一方種子蠱,種母蠱者死,則種子蠱者同死,而種子蠱者死,種母蠱者不會受到影響,還可以重新種下子蠱,倘若種蠱者不是兩情相悅,或者中途變心,則種子蠱者將七竅流血而亡,種母蠱者則會就此遺忘和種子蠱者相關的所有記憶,故同心蠱也被稱為至死不渝的象徵。」
「子母雙方根本就不對等,這叫什麼至死不渝,我看是單方面的脅迫!」旻越忍不住提出質疑。
「你以為這個蠱是為什麼而出現的?」扶鄢陰惻惻地笑了,「說得好聽是為了愛人的相戀能夠長久,追本溯源哪有那麼清高,不過是其中一方信不過伴侶而手動強迫感情長久的手段罷了,而我,信不過你啊,燕王陛下。」
兩情相悅?一方信不過另一方?
江矚珩怔愣一瞬,吶吶而語:「你是說······阿濘,心悅於朕?」
「你這話什麼意思?阿濘親口承認的還能有假?」加梵則一雙眼睛幾乎突出來,怒斥道:「你不知阿濘的心意,卻娶了她,喚她為妻,還準備帶走她,你有毛病啊?」
此言之後,雙方皆是長久對峙的靜默,江矚珩再怎麼對兒女情長刻意陌生,再怎麼對男歡女愛避而不談,再怎麼拿著所謂地平常兄妹情感當作遮羞布,一下子都沒用了。
心臟被某些說不明而道不清的東西沛然莫御地溢滿,過去那些讓他疑惑的,不解的,爾後又忽略的,遺忘的細節,忽然間就有了解釋。
她為何不願嫁人?她為何不論如何都想留在他身邊?公主的身份難道不比一個整日待在深宮裡受氣的嬪妃高貴嗎?
那日在桐金台上,她為何會問出那些話語?她究竟是以怎麼樣的一種心情待在他的旁邊?又是以怎麼樣的心情接受他對她名為「關切」的親密接觸?
可她為什麼不告訴他,她其實是喜歡他的?
江矚珩想起那一雙倔強的眼睛,幡然明了,那樣傲氣的一個姑娘,怎麼可能放低自尊低頭說出一句未必會獲得回應的話語,更何況對於心底有秘密的她而言,未來充滿了太多不確定因素,倘若她自己一個人都沒有把握,何談再去把握住別人呢。
扶鄢打得是什麼主意,前頭兩個要求根本就是幌子,她不就是認為江矚珩並不喜歡阮渢濘,蠱毒不會種成功,即便是喜歡,一代帝王也不可能願意將自己的性命綁定在一個南疆之女身上麼,她只是沒想到,年輕的國君倏忽輕輕地笑了起來,字正腔圓地問:「種蠱的時候,雙方是不是得待在一塊?」
原本以為在思考怎麼體面拒絕的人卻給出了這樣的答覆,在場的幾位都怔愣住了,旻越首先站出來反對:「皇上不可!同心蠱如此陰狠,倘若濘昭儀娘娘突遇不測怎麼辦?您身為九五至尊,可是整個大燕的頂樑柱,怎麼能夠與他人的性命相綁定?還望皇上三思啊!」
「這位小兄弟此言不錯。」屠葉也站出來規勸,「燕王陛下貴為龍體,倘若一個不小心,真死於這同心蠱,只怕是我們整個巫族都會成為千古罪人,扶鄢長老所提的這個要求,依老身來看,屬實不妥,還需再作定奪。」
「哼,我不管你們怎麼說,不管有什麼藉口推辭,在我這都起不了作用。」扶鄢上前一步,目光灼灼,「我今日把話放這兒了,不種下同心蠱,誰也別想帶走阿濘,若不然,便從我這身老骨頭上踏過去吧。」
加梵忍不住指著她大剌剌:「你這老東西怎麼就這麼犟呢,這大燕皇帝若死在咱們這裡,到時候怎麼交差?我就不說人家整個大燕知道之後的後果了,就拿阿濘自己來說,你心心念念盼了幾十年的外孫女好不容易回到你身邊,她若是知道了心上人因為你而死,你覺得她會不會恨你一輩子?」
正在幾方爭執不下之際,石屋後頭突然傳來一聲動響,抬眼望去,竟然是阮渢濘從裡頭走了出來!她下半身的衣襟全部浸濕,顯然是剛從聖泉里出來,一道原路返回。
扶鄢第一個反應失控,幾近崩潰地大喊:「看守她的人呢?誰讓你們把人放出來的?來人!給我把她帶回秘境!」
但阮渢濘只是一個動作,就讓任何人都不敢上前。
她把匕首放在了自己的脖頸處,淡淡開口:「誰都別動。」
江矚珩詫異地看著她:「阿濘,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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