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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雲泥之別
回府的路上, 蕭子珏周身的氣壓更是低得嚇人,阮渢濘換回了常服在他身旁,突兀聽見他道:「不若就由你親自把那狀元郎了結, 一勞永逸, 你待如何?」
把她說得猛然抬眼,看見那張不像是開玩笑的冷漠臉龐,難免驚疑不定。
這段時日以來,她幫蕭子珏神不知鬼不覺剷除了不少眼中釘,肉中刺, 但大都是與她一樣身處在暗處的行事的人員,而不是放在明面上抗衡的高位者,大家都各憑本事,千方百計互相算計,被技高一籌壓制而落了下風失敗, 也只能自知理虧悶聲咽下,卻不敢大張旗鼓地追查, 更重要的是那都是些四面八方的勢力盤根錯節,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就算要追查也很難真正查清楚什麼人在暗中作祟, 即便懷疑, 也找不出任何證據,若貿然上報, 極有可能被倒打一耙。
這便是他們這一類影衛的作用,拿來暗暗較勁, 拿來相互博弈。
可這徐騫不一樣,他在明面上乾乾淨淨, 今日太子一席話,卻將他與東宮鎖死,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摘清了。
可他畢竟作為經過重重考試百里挑一的人才,又是姜王親自殿試出來的狀元郎,如此說殺就殺,未免太過於放縱,也未免太過明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對抗,除非老皇帝真的病到神志不清,否則群臣進諫後一個順藤摸瓜,想不牽連到一塊都難。
也許是阮渢濘的表情太過於吃驚,蕭子珏哂笑起來:「你倒是我說什麼便是什麼,可當影衛的,總該帶點腦子,用腳丫子想也知道,我不會愚蠢到這個地步。」
她溫順俯首,不忘在心裡腹誹他裝模做樣,不聽從他指揮時要怪她,完全聽從他指揮時還要罵她,若不是那七分真實的神情,和驚世駭俗的話語,誰又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他眯起眼睛,話語淡漠:「這徐騫,不光要讓他活著,還得讓他好好活著,要不然怎麼讓我來親自會會這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伙呢。」
對於蕭子珏而言,即便是有七八成的把握,也遠遠不夠,在蕭靜挽的事情上,必須做好十足萬全的準備。
他清楚得很,姜王的那一番話,表面上是向著他,實際上把準確的時日點明倒計,是在提醒他,離開琅內的日子就快到了。
他在朝堂上身為景臨王,與此同時也還有一個鎮國大將軍的身份,在下一次姜燕兩國大戰之前,徵兵練兵,缺一不可,十日之後,他便要前往邊境軍營駐紮一段時間,到那時,遠水救不了近火,蕭靜挽的婚事可由不得他說了算,他要在這之前徹底斷絕成親的可能,才能護住這唯一的妹妹。
也不是不願她嫁人,只是如今他雖無意與蕭珽爭奪皇位,可對方並不是這般思考的,由於姜王的青睞與百姓的愛戴,蕭珽簡直把他視為最相當的競爭對手,處心積慮想要把人員安插到他身旁,在這樣的情況下,來參加文試武試的又能有幾個是真心想對待靜挽的?即便真的有那麼一兩個,他也不願去賭。
沒有適合的人選,不是適合的時機,再加上被多方注目,成親是下下策,但對於能當作把柄牽制景臨王的太子而言,卻著實算個香餑餑,蕭珽的動作自然快得很,詩書典籍的文試最終角逐出幾位佼佼者。
「包括狀元郎徐騫在內,一共有十人。」千夙長身立於案邊,將情報獻上。
蕭子珏正在與自己博弈,黑子落盤,嗤笑道:「如何,我們這位太子殿下,可有抓緊時間好好帶人集訓幾招?」
千夙垂眸道:「太子那般沒有什麼動靜,倒是其餘的九人中,有一位有些不同尋常,倒是出乎屬下意料。」
「說。」白子落下,清脆聲響。
「先前皇上頒布求娶公主的詔令中,並無設限人員出身,因而······」千夙幾不可察微微皺眉,「有位喚作納韃西的南疆巫族之人,在與他同一場筆試的人員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同的狀況,那是明面上看不出的行徑,只怕到王爺同他比武的時候,不得不對上某些下作的手段,唯恐吃虧占下風。」
「巫族也來湊什麼熱鬧?」蕭子珏沒有理會最後兩句唱衰的話語,只是把玩著手中的黑棋,看似漫不經心道,「這群從來不敢站邊的懦夫,哪邊出錢就幫哪邊的牆頭草,不靠蠱蟲就活不下去的廢物,如此低賤的癩蛤蟆,既然也肖想吃天鵝肉。」
蕭子珏素來這般,厭惡什麼便將其貶低得一文不值,新仇舊恨一同算帳,棋子變成齏粉,從手中流下,隨風消散。
千夙習以為常問道:「王爺,可需要屬下準備些暗器,以備不時之需?」
「你當太子他們眼睛瞎了?還是當他們腦子犯渾不派人蹲守?」蕭子珏關節敲了敲棋盤空處,有意無意充當起消失的黑子,「我這邊用不著你操心,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淡聲問:「雪吟如何了?」
「回王爺,早春換季的天氣,更何況在湖水中浸泡了好一陣,不可避免地燒著了,到現在還發燙著。」千夙一板一眼回答。
「我不想知道她病情如何。」在蕭子珏眼中,只要是蕭靜挽以外的人生病,那都不算什麼事,「告訴我她最快何時能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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