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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有個老太監氣喘吁吁地跑來,遠遠便喊:「德妃娘娘,娘娘……耽擱娘娘了,奴才這便將它領回去。」
待到了跟前,老太監連忙請罪。
這個老太監一直在御獸園中當差,猛禽凶獸都愛與他清淨,老太監也喜愛這些猛禽凶獸,別人知待御獸園沒出息,能另謀出路的都托關係了,只有這個老太監不動如山,十年如一日。
「無妨。」德妃摸了摸蒼鷹的羽毛:「去吧,得空定來看你。」
老太監拍了拍手臂上的陳舊牛皮護具,打了聲呼哨。
蒼鷹看了看德妃,煽動老邁的翅膀,當即飛了回去,立在老太監的護具之上。
老太監行禮告退,帶著蒼鷹回了鷹園。
遠遠的,還傳來他哄蒼鷹的聲音:「鷹哥兒,娘娘還有事,莫擾了她,咱回吧……」
小喜子狠狠鬆了口氣,雙腿直發軟,鷹便是鷹,即便老邁,那銳利的眼神也讓人不敢直視。
他實在太敬佩德妃娘娘了,非但不怕猛禽凶獸,瞧著關係還很好的模樣,方才在蒼鷹落下那一剎那,他還以為要攻擊德妃娘娘了,差點沒尖叫出聲。
往後有御獸園的差事,他都不敢領了。
德妃站著看那一人一鷹消失在眼前,一甩衣袖,大踏步離去,踏入喧囂之中。
第625章 他什麼時候病了?
右臂的衣袖上還有蒼鷹利爪勾破的洞,她也毫不在意。
在外人看來,這段時日德妃失了聖寵,被關了起來,日後能不能留條性命,還得另說,很是悲慘。
事實恰恰相反,德妃過的逍遙自在,是自明哥死了後,內心從未得到過的寧靜。
在御獸園,她不必理會世事,不必管身上的擔子和責任,什麼都不必管,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有時候她怎麼看這裡的野獸,怎麼與她像,都被關在方寸之地,此生註定待到老死,再也無法見到外頭廣闊的天地。
此時御獸園與御花園相通的那道高大宮門已開啟。
德妃頭也不回,直接踏入御花園之中,身後的宮門緩緩關閉。
一牆之隔,一面清淨,一面喧囂……
徐府內。
徐虎聽完皇帝撤回禁軍,撤銷他閉門思過之事,恭敬有禮的拜謝皇恩,眉心卻依舊緊蹙帶著憂慮。
他客氣地請張慶去喝杯茶。
張慶揣著手,也沒拒絕,笑呵呵地跟著前往垂花廳。
一路上,張慶不經意地閒談著,閒談徐家一門從上到下忠心耿耿,令人敬佩,又感嘆德妃娘娘一片丹心,即便被人誣陷也堅信萬歲爺能還她公道。
他朝天拱拱手,道萬歲爺英明,在趙忠等多人指證德妃娘娘之時,看破了其中的蹊蹺,不為所動,終於等到了珍妃自首,還了德妃娘娘清白。
徐虎虎軀一震,心開始狂跳,問道什麼意思?
張慶一拍腦門:「瞧咱家這腦子,萬歲爺將德妃娘娘放了,現下娘娘應當已回到了華英殿之中,都忘了與大將軍說了。」
徐虎大喜過望,不由連聲道謝。
儘管他很相信自己女兒的人品,絕對不是害那皇嗣之人,而萬歲爺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但塵埃落定之前,他還是極為擔心的。
雖說那日萬歲爺只讓他在府中閉門思,是信他的暗示,但後頭又派禁軍守在徐府,這不禁讓他忐忑得很。
終歸是怕啊,怕自己的女兒有事,他就只這麼一個女兒了。
如今知道自家女兒沒事了,徐虎喜不自勝,連連大笑。
一高興之下,他當即攬著張慶瘦弱的肩膀,稱兄道弟,請他喝酒去。
張慶趕忙拒絕,說還有差事要辦,喝杯茶就行。
徐虎也不惱,聲如洪鐘地喚來人,去將那年萬歲爺賜下——他珍藏多年的那二兩鐵觀音,一頓給張總管泡了,說得豪爽非凡,整個徐府都迴蕩著他爽朗的笑聲。
張慶笑呵呵地推辭了兩句,走到垂花廳,雙人讓了一番,最終落座。
等上了茶,徐虎這才試探性地問道,如今宮中審出了什麼,誰人敢如此大膽謀害皇嗣?
那趙忠狗賊,是陷害他女兒的人之一,不過他敏銳的覺察,這背後定有人指使,若讓他知道……
張慶眼中暗芒划過,一副驚奇的模樣道:「莫非大將軍還不知?也是,將軍一直奉旨思過,想來不知外頭發生了何事。這謀害皇嗣的幕後主使,另有其人,像是,像是……」
他仿佛忘記了,看向大壯,詢問道:「像是誰來著?」
大壯上前一步道:「總管,這還不可知,聽說操縱這些事的是一個奴才,常出入貴妃娘娘的華慶殿中,哪日什麼時辰去的華慶殿一清二楚去,具體是為何事,奴才也不知,至於有無幕後主使,如今還無定論,可不敢說。」
「哦,的確還不知……」張慶恍然大悟,轉頭道:「大將軍莫急,此案複雜,還未審完,得珍妃口供後,爺第一時間便放了德妃娘娘,至於有無幕後主使,想來很快便能水落石出,稍安勿躁。」
他端起茶盞,笑著敬了敬:「不談這些,還是喝茶,喝茶!大將軍這兒的茶真是不錯,滿口甘香,托大將軍的福咯。」說著一臉享受地喝了起來。
徐虎虎目精光一閃,客氣道:「這是萬歲爺賜的茶葉,若說托福,那是托萬歲爺的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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