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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顯然當事人並沒有把這個當做一回事,他只是冷靜地看向柳洞寺大殿前忽然大作的金光,面不改色地在夜空中從山崖上一躍而下。

  ……

  [凜。]

  正在和衛宮士郎一起和言峰綺禮對峙的遠坂凜忽然聽見了自己的從者發出的訊息。

  [吉爾伽美什用了EA。]

  雙馬尾少女眼神一厲,心有靈犀般,她神情肅然道。

  [我明白了,那麼archer——]

  [我命令你,立刻阻止他!]

  [我命令你,不要讓那個金閃閃傷害任何人!]

  伴隨著少女堅定的意念傳出,她手背上的兩道圓弧隨之淡去。

  算上最初失去的那道令咒,少女已經在這場戰爭中她賭上了所有對自己的從者的夙願。

  而在風中穿梭著的英靈則以永遠低沉安定的嗓音給予回應。

  [遵命,master。]

  他那若有若無的身影終於凝實,抬手召喚出的弓箭在空中便結出無數箭雨,以正常人絕不會有的手速朝著金髮青年所在的位置鋪天蓋地地壓去,終於趕上了咒語的最後一句。

  白髮英靈以異常高漲的氣場落於地面,高大的身軀格擋在兩個女性英靈之前,高傲的頭顱即便面對著傳說中的英雄王也未曾低下。

  「就憑你?」金髮青年不知道是輕蔑還是諷刺地半揚起的嘴角,語氣有些冰冷,「Faker(贗品)。」

  Archer並沒有被這樣低劣的挑釁影響心神,他面色未曾稍變地輕吸了口氣,身周的氣場逐漸收攏,顯得他本身愈發莫測起來。

  他用那大提琴般低沉的聲音吟誦著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史詩。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此身為劍所成)」

  「Steel is my body, and fire is my blood.(血潮如鐵,心如琉璃)」

  伴隨著他的頌唱,所有人身周的風向變了,獨屬於柳洞寺的山林中的青草氣逐漸淡去,隨之而來的是紅色的沙塵和腳下一望無垠的荒原。

  「竟然是固有結界!」穿著銀色戰鎧的阿爾托莉雅瞪大了眼睛,顯然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隊友竟然還藏了這麼一手。

  男人仍在繼續念誦那比起咒語更像是詩句的自述。

  「I have created over a thousand blades.(縱橫無數戰場而不敗)」

  「Unknown to Death,Nor known to Life.(未曾一次敗退,未嘗得一知己)」

  「Have withstood pain to create many weapons.(其常立於劍丘之巔)」

  數以千計的長劍出現在紅沙之上,劍刃上飽經滄桑的磨痕和劍身上盤桓的肅殺之意依舊未減半分。

  「Yet, those hands will never hold anything.(故此,此生已無意義)」

  「So as I pray——(故如我祈求)」

  巨大的黑色齒輪出現在昏暗的天穹之上,斑駁的痕跡依稀可見時間流過的痕跡。

  「Unlimited Blade Works.(無限劍制)」

  荒原終於呈現出了它完整的形狀,以男人的心像世界為形,這片蒼茫的葬劍之地同樣也埋藏著他那不為人所理解的對於最初理想的堅持——維護以犧牲少數人而得以成全的正義,這份工作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竟是如此令人瘋狂的枯燥。

  然而即便如此,依舊難以放下當年的一腔悲願,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正是因為始終堅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所以才會因為「不得不做」而感到痛苦,曾經從他人身上繼承下來的意志,早已成為了他自己的意念,正因如此,他才會相應阿賴耶的呼喚,成為人理的守護者。

  阿爾托莉雅的眼神漸漸變了,面前的白髮英靈的身影漸漸和一個熟悉的模樣重合。

  士郎……

  她的嘴唇上下動了動,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和所有人預料中的反應不同,吉爾伽美什只是神色淡淡地掃過了地面上的那些被復刻的如假包換的武器,露出了漫不經心的表情,「那又如何,這些垃圾複製得再多也就是那樣,本王的EA才是獨一無二的!」

  他將手中的三塊石板化成的概念形武器向前一揮,所有向他刺去的長劍都被強大的風壓重新擠成了靈子,然而前腳長劍剛被碾成齏粉,後腳又一批長劍從地上拔起,將雪亮的劍尖對準了對方。

  EA的風壓如同狂肆的海嘯,一波更比一波洶湧,在它面前,大地崩裂,河水斷流,山川崩塌,當那凌厲的狂風擊中了天穹之上的巨大齒輪,伴隨著一聲巨響,黑色齒輪咬合的位置出現了明顯裂痕,齒輪咬合的位置逐漸斷開,整個固有結界的平衡變得動盪起來。

  沒有人需要懷疑,用不了多久,這片看似固若金湯的固有結界就會被撕開。

  「saber。」金髮青年似笑非笑地看著面色掙扎的騎士王,「作為唯一一個值得本王認真對戰的人,你還不準備出手嗎?」

  「咴——」

  半空中傳來一聲長嘶,伸展開巨大的白色羽翼的天馬幻想種遮天蔽日,馱著背上的紫發少女一往無前地俯衝下來。

  「先撐過我這一招吧!」

  ……

  古川瞬太睜開了眼睛。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夜晚的寒風扑打在自己臉上,深夜的冬木市的天空是一種乾淨的靛青色,他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清醒到能夠明晰地感到胸膛中熊熊燃燒的怒火實在太甚,以至於令他四肢發冷。

  他一把抓住了身旁的人伸過來的小臂,咬牙切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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