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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用過去視也無法看到的,已經消失的時間線。
所以他一直以為,真正將立香殺死過一遍的只有殺生院祈荒,但沒想到還有異聞帶的自己……可立香甚至沒花太多時間瞻前顧後,就踏向了下一個輪迴。
就在羅瑪尼思緒萬千之際,立香和兩位「保鏢」也進入了新的區域。眼前又是螺旋上升的階梯。
也許是太過寂靜的緣故,他們的腳步聲在晶狀的階梯上不斷發出迴響,眼前如陽光般溫暖的光線卻莫名讓她感到一絲焦灼。
牆上的壁畫顯示著立香被蓋提亞強行送入下一個輪迴的記錄。
只是這次出現了十分異常的情況。
在立香重新踏過人理燒卻,即將面臨七個異聞帶的時期,本該連靈基粉碎到絕無可能復還的所羅門,帶著羅瑪尼·阿基曼的靈基,被重新召喚了出來。
「我回來了哦,立香。」
似曾相識的場景。
但不同的是,這次的羅馬尼竟然主動抱住了還在呆愣中的藤丸立香。
在羅瑪尼找回了所羅門的力量之後,異聞帶的攻略變得超乎想像地輕鬆。
奇怪的是,這次在前方等待著立香的並非一無所有的空白世界,而是夢寐以求的日常生活。
「……」
「啊咧?」當藤丸立香拖著行李重歸家鄉時,她徹底傻住了。
「很驚訝嗎,其實我的未來視能看到更為久遠的未來,所以在很早之前就開始做準備了。魔神柱會代替空想樹發揮作用,用迦勒底所剩的聖杯,也可以保證我們的世界也能脫離正史繼續生活下去,不會成為剪定事項。」
「太複雜的事我也聽不懂啦,總之我是回來了對吧?」
「沒錯。恭喜你,立香。這麼一來,我的心愿也達成了。」羅瑪尼笑著拖著行李箱,和她一起來到橫濱定居了。
藤丸立香在這裡生活了整整一年,當然也沒有和現在一樣發展為情侶。
原因很簡單,她逐漸發現了這個世界的異常。
諸事順遂確實是件好事,但一直堅持下去,反而會讓人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而藤丸立香的直覺確實靠譜。
他能毫無憂慮地生活,確實是因為羅瑪尼掌控了這個世界的陰暗面,倒不如說,這個世界本身就是用聖杯締造的一場夢。
「我說的沒錯吧?所羅門?」在橫濱的最高建築內,藤丸立香帶著怒意,一把扯住了那個看起來軟綿綿的男人的衣襟,繼續說,「你只是得到了醫生的記憶和感情才做出了這個世界。真正的羅曼醫生,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被你發現了啊。」他說著,褪去了偽裝,又成了那個白髮金瞳的王。
和之前不同,他的眼裡多少流露出了一些感情。
「你為什麼能肯定羅瑪尼不會做出這種事?他和我本質上也是一個人不是嗎?」
「你是羅瑪尼誕生的基底沒錯。但羅曼醫生才不會做出這種囚禁我的事,他會尊重我的意志。」
「不對哦,我只是想讓立香幸福而已。」
「謝謝你,所羅門,但我不能留在這世界裡。」
「為什麼?」
「我還是無法放棄羅曼醫生付出生命所守護的世界。」
記錄到這裡為止了。
但和以往不同,這次沒有順利退出畫作。在靜止的畫面中,忽然有無數隻黑色的小手猛然襲向在場的人。
立香在匆忙中迴避,她向上一望,卻發現寄居在天花板上的黑色肉塊正睜著眼睛,嘴裡念念有詞。
「不要走?」
「快離開……」
「哎呀呀,還是出現了。」五條悟看著頭頂出現的咒靈微微一聳肩。
夏油傑則是從身後推著她,準備趁機撤出這幅畫作:「好了,接下來的就交給悟,藤丸小姐就和我趁機退出畫作吧。」
「唉?這些可以比剛才從畫裡爬出來的鬼強多了,這個數量全都交給他一人,而且還有相當強大的傢伙混在其中吧?」
「沒關係,我和悟都是最強的咒術師,留下來也只會影響他的發揮。」
夏油傑帶著立香先從壁畫中跳了出來,緩了一會兒才問:「你能看出咒靈的強弱嗎?我從你身上感受不到多少咒力,就算你看不到咒靈的存在我都不會奇怪。」
「我不知道什麼是咒力,只是才能和魔力都十分稀缺的御主而已。」立香擺著手解釋,「能分出強弱也只是因為畫框裡爬出來的傢伙好像是以我的陰暗面為原型的,再強也強不到哪裡去。而剛才的畫中的那個ghost,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咒靈,大概是吸收了所羅門萌生的情感而誕生的產物,強度自然不能相提並論。」
夏油傑想了想看過的畫卷,神色複雜起來。他一直認為強者有義務保護弱者。
可藤丸立香她……承受了很多本來不屬於自身的職責。
「這麼問可能有點失禮……你會不會時常覺得自己力不從心?你本該像普通人一樣長大,但現在卻遭受了這麼多苦痛,甚至不得不踏上輪迴……」
「有過,但連那些強大的從者都視自身為滄海一粟,我又為何要繼續自尋煩惱呢。我的力量是很渺小,可這個世上一定存在只有我才能辦到的小事。」